“娘娘。”
王皇后看了他一眼,“一會兒太子、江夏王和淮陽王來了,先帶到西堂。其他人都帶到東堂。若有不服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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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府容安堂。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看謝顯半晌沒言語,蕭寶信覺得蹊蹺來。
謝顯搖了搖頭,“我先去看看。”說罷起身向外走,屋外淅瀝瀝的還在下著小雨。
傳旨的太監被安置在廳堂裡,謝顯走過去不過轉過彎兒的事兒。宮裡有專門的傳旨太監,除非皇帝心血來潮或者不便為外人知便差身邊魏得勝,或者魏得勝的小徒弟,不會隨便指使其他太監,別說話傳不明白,就是路也不熟啊,總不能打發出宮來,再挨著個兒的打聽誰誰家在哪裡。
專門的傳旨太監,那些個朝中大臣的家都摸的門兒清,都是一本活動人工地圖。
謝顯進屋便看太監眼熟,十八九歲的年紀,齒白唇紅的。
“內侍是在太極殿服侍皇上的……張玉?”
那太監猛地瞪大了眼睛,顯然不曾想到謝顯居然會認出他。
他在皇帝身邊頂多也就端個茶遞個水,那還是最近拍魏得勝的馬屁給拍舒服了,才讓他近了皇帝的身。
那些朝中大臣見了他們內侍,從來眼睛長在腦瓜頂上,遇到狗還抬眼看看呢,遇到他們連頭都不抬眼都不睜。
“正是小人。”張玉心裡五味雜陳,說不上是激動,還有比這更令他激動的事呢。
“皇上召尚書即刻進宮覲見,尚書便隨小人一道去吧。”
謝顯點頭稱是,卻依然坐著不動如山。“今日不知有何要事……我記得內侍是貼身服侍皇上的,並非傳旨太監。”
張玉一時語噎。
“皇上怎麼會讓內侍來傳旨?”
“……因為今日正是小人在皇上身邊伺侯,忽然有急報傳過來,尚書是不是快些——晚上,小人擔待不起啊。”張玉催促,擦擦頭上的汗。
“尚書大人,您且快些吧。”
謝顯:“那是自然,不過怎樣我也要換身衣裳,勞煩內侍稍等片刻。”
張玉:“尚書好歹快一些。”
謝顯微笑點頭,回了臥室。
蕭寶信連忙迎上前,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說清楚,我這心裡總是沒底。”她看謝顯臉色都不對,往日接到聖旨或者傳召,他可從不這樣。
謝顯皺眉,說不準,不是他不說。
按說一個端茶倒水的內侍再怎麼樣傳旨這活也輪不到他,一堆傳旨太監等著呢,就不是他的活。
可是近來玉衡帝每日裡酗酒,什麼荒唐事兒沒幹過,連回建康的刺史都抓來和他對賭,不贏的人家上千兩都不帶收手的……
隨便派個活兒給小內傳,倒也說不準玉衡帝就幹不出來。
“沒什麼事,你別擔心。我只是……近來皇上行為古怪頗多,派個貼身服侍的內侍出來傳旨,我難免多心,如今正是多事之秋。”
謝顯說到多事之秋,蕭寶信心頭莫名一跳。
她相信謝顯絕非杞人憂天,他定然是發現了不尋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