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家自己找死嗎?
當然不是啊。
歸根結底還是造反成本太高,收益幾乎是零,這才是自找死路的首選。姑且不說史書給你寫成亂臣賊子,受千秋萬代的唾罵,就是天下有識之士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就更不要說朝廷之下的那些個藩王重臣,想要立功,想要立業,哪個不舉兵討伐你?成為人人上位的踏板,有活路就怪了。
既然話說到這裡,蕭寶信索性就想說開了。
她雖然腦子比不上謝顯,可好歹有自知之明。
從蕭敬愛隻言片語就能攢出這麼些個事實來,她瞞著也沒意義,瞞也瞞不住。指不定哪天蕭敬愛自己就能跑謝顯跟前把底給掀了,與其被動,讓謝顯自己腦補,還不如把底自己給交了,好歹落個坦白從寬——
呸呸呸,蕭寶信摸摸肚子,總感覺懷了身子之後,自己這腦子越轉越慢的節奏,時不時就把自己給裝裡頭罵了。
她還沒那麼卑微。
不過她連能聽到別人心聲的底牌都亮出來了,前世那些個道聽途說的,她還真沒在怕的。
哪怕萬一人心不古,對她千好萬好的謝顯都背叛了她,把她給賣了,她頂多也罵聲渣男,一槍捅他兩個窟窿而已。
當下就將從什麼時候聽到蕭敬愛的心聲,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跟謝顯交待了。
“……二孃利慾薰心,已經沒了理智。前世的事兒,她也只對身邊事兒有些印象,諸如皇帝駕崩,太子登基大殺四方這樣鬧出大動靜的還算知道個大概,其餘很多她並沒有關注,所以也就不知道。”
“現在,太子死了,新安王——皇上登基了,以後的事情只怕又不一樣了……”
所以,有蕭敬愛跟沒有她其實沒多大差別了。
前世今生,蕭敬愛都活的極自我。只顧眼前的蠅頭小利,格局也有限。
“可能不一樣也只是皇上換了個人當。”謝顯嘆道。
“你……什麼意思?”
謝顯摸摸她的頭,“你聽聽。”將她的臉貼到他胸前。
感覺跟讓狗聞聞為啥是一樣的趕腳?
蕭寶信推開他,翻了個白眼。
“我的意思是,世道只怕還是要亂。”謝顯皺眉,他不知道蕭敬愛重生的意義在哪裡,老天爺這麼無聊嗎,讓一個草包重生,再感受一下亂世漂泊,人不如狗的日子?
如果說影響,那就是蕭寶信受她影響,沒再選擇楊劭。
說到這個選擇,卻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
畢竟是改朝換代的皇帝,蕭寶信完全有能力跟楊劭虛以委蛇,坐等功成名就那一日,君臨天下,挑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日子把楊劭給弄死,撿個現成的大好河山。
但蕭寶信沒有。
她就不是那樣的人!
謝顯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