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信不信,謝顯是不會承認就是了。
“不管怎樣,我都要感謝尚書的。”新安王笑眯眯,自打劉貴妃死後,他就很少笑的這麼真心了。
能和謝顯說這句話,算是已經相當坦誠。也相當有心計,當謝顯是他心腹謀臣一般,沒拐些個彎彎繞繞,說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
“父皇的意思是來讓我安撫尚書,太子無禮,父皇已經斥責,並罰他在東宮思過。只是,能者多勞,孫勝這裡面的事父皇的意思是還要尚書和郗尚書一齊來查,一查到底。”
不是一查到底,是讓他得罪人得罪到底,揪出蘿蔔帶出泥,頂好直接將太子給揪出來拉下馬。還防著郗家隨時倒戈太子一方,讓他加進去也是監督郗家。
誰要說這對父子不像,他謝顯第一個不依。
一樣的算計人心,一樣深的城府。
“皇上下令,顯敢不遵命?”謝顯並未推脫。
他都向太子捅了第一刀,沒道理不乘勝追擊,落井下個石。
他是吏部尚書,官員任免也歸他管,皇帝這一出倒也不全是心血來潮,師出無名。
“那麼,尚書隨小王走一趟?”新安王拱手一禮。
謝顯微微一笑,算是應了。回去換了常服便與新安王並肩往外走,突然間謝顯放慢了腳步。
新安王疑惑地望過去。
卻聽謝顯道:“太子側妃嫡兄孫勝犯事,以致皇上御體險些受傷,這……並非值得高興之事。”
新安王一怔,突然間明白過來了,滿面羞愧之色。
謝顯說這話絕不是假仁假義,這分明是在提醒他喜形於色未免外露,當著謝顯的面還好,兩人是一根繩上栓定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可這要是落外人眼裡,可說的就多了。
新安王正色道謝:“虧得尚書提醒,是小王大意了。”
謝顯淡淡一笑,十三四歲的小郎,能做到新安王這般已經不簡單了。和他是比不了,可太子都十七八了,整天跟個炸毛的猴子似的,還真沒新安王有定力。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就見門外幾個小廝慌慌張張抬進來了一個人。
仔細一看,卻是謝家二爺。
“二叔是怎麼了?”謝顯忙上前問道。
謝二爺眉頭緊皺,嘴上卻道:“不礙的,下車的時候沒看好,一下子崴道了腳。你有事,自去忙吧。”
緊跟著向新安王致歉,被幾個小廝抬著,實在不便請安。
新安王自是好言安慰,只問請了醫生沒有。
謝顯見謝二爺被幾個小廝抬著的也不甚舒服,便也不耽擱,自與新安王領差辦事去了:“回來我去看二叔。”
謝二爺點點頭,兩方人錯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