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既然身體乏累就早些回去歇著吧。左右不過就是一家人一起聚聚,稀鬆平常的事。”
沒等蕭中丞開口,蕭司空先發話。
“伯父,侄女失儀,您勿怪。”蕭敬愛柳眉微蹙,雙眸似愁非愁,看上去竟真是十分為難的模樣。
這要不是蕭寶信與他交過實底,知曉蕭敬愛是個什麼樣的人,蕭司空是看不出半點兒破綻,這就是個惹人憐愛的晚輩。
誰知居然狠心至斯,為了自個兒的榮華寶貴,蕭家一家子人命在她眼裡只比螻蟻。
楊劭也跟著道歉,小倆口又是一前一後走了,再沒敢往蕭寶信那裡看一眼。
可楊劭心裡明鏡似的,自己全副心魂都在那裡。越是與蕭敬愛相處,他便越是剋制不住幻想前世他與蕭寶信又將是怎樣的緣分,與她一起他該是有多麼快樂。
他,泥足深陷了。
問題是這倆口子揮揮衣袖,拍拍屁股走人了,沒臉的是蕭中丞,就他閨女那小臉紅撲撲粉嫩嫩——也不知道是不是化妝化出來的,反正看著挺精神的,居然是他們兩個小輩兒先撤託走人。
哪怕再挺挺,飯都吃完了,再坐一會兒能多久?
偏這時起高調走了,讓大兄一家子做如何感想?本來因為楊劭一親兩提兩房就掰了,大兄為此還將他趕出了蕭府,最近好容易關係緩和了些,二孃又跳出來作妖。
因此蕭中丞也就悻悻的。
“正好,你們也回去吧,都來了一天了,你還有身子,就早些回去吧。”蕭司空順勢攆人,待也待不了多久,左右還得折騰。
謝顯顯然也是這意思,只看蕭寶信看她的決定。
誰知蕭司空可不看閨女臉色,嚷嚷開了就攆人——
“你不是……沒事嗎?”他試探地問,閨女有聽到人心聲的技能,他怕她是有什麼重要資訊要和他分享,所以有此一問。
蕭寶信無語:“我就是回來給阿爹拜壽,這麼長時間沒見阿爹阿孃,想和你們多待一會兒罷了。”
蕭司空見閨女也是沒正事,便不留她了。
這就是蕭司空的父愛,什麼都抵不過閨女兒子平安,剛有身孕本就不穩,他可不想給閨女累著了。
也是蕭司空攆人攆的太真誠,蕭寶信覺得自己再不走都要被趕出家門了,於是只好又跑去主院和謝夫人告別,一家人你來我往又聊了一陣子,這才給蕭寶信送上了車。
謝夫人見閨女愛吃青梅,便叫人將院子裡成熟的果子都給摘了下來,唯恐一籃子不夠她吃,又叫僕人上街裡去買了一籃,給蕭寶信帶回去。
將謝顯和蕭寶信送走了,蕭中丞夫婦也沒有多待,帶著蕭妙容便回了。
蕭司空雖然往年並不設宴,可是每年也要接些賀儀,大多是麾下的將士,或曾經是他部下,於他生辰有所瞭解的。只今年多些,大抵是蕭家格外受玉衡帝器重,竟多了些朝中大臣的賀儀。
謝夫人忙著登記造冊,便聽身邊的大丫環跟她說起蕭寶信與蕭敬愛在後院起爭執一事。
當時有目睹爭吵的下人並沒有敢上前,也只是遠遠地看著,大抵知道是這麼回事,但到底是因為什麼便不知了。
“……後來楊將軍將二娘子就給扛走了,聽說,”大丫環遲疑道:“楊將軍還掐了二娘子的脖子,給二娘子給掐哭了。”
謝夫人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