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信現在明白‘有了’是有了什麼,但她真心不這麼認為。
身體並沒有什麼變化,老實說,純粹就是昨天吃多了,撐著了。
可是阻止的話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說出來也沒用,不會有人信她的,她現在只擔心醫生來了,親口說出她是吃飽了撐的,那時場面是如何的尷尬。
偏這謝婉樂的見牙不見眼,抓著她的手興奮地道:
“我要當姑姑了。”
蕭寶信:……你有沒有想太多?如果想當一塊灸羊腿的姑姑,還是……可能的。
王夫人心裡冷哼,這是多沒自覺,當二房的十二孃是死的嗎,人家可早給謝家生了曾孫,只不過嫁的是庶子,一家子活該當隱形人。
“這時間不等人,一代一代的就把人催老了,不服老都不行。去年十二孃才給太夫人添了個曾孫,今年寶信也是個知疼的,立馬就跟上,咱們謝家的嫡曾孫啊。”
謝母笑:“可不,十二孃起了個好頭,該賞。”
王二十娘湊趣道:“謝老祖宗賞。”
眾人笑成一團——除了蕭寶信,她緊張,十分緊張。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緊張的是什麼,是緊張要有了寶寶,還是沒有寶寶,總之心都揪了起來。她還是個十七歲的孩紙,怎麼就有孩子了呢?
她根本就沒留心,將袁夫人特意吩咐端到她旁邊的青梅又給吃了大半盤。
袁夫人:這肯定就是沒錯了。
以前也沒發現蕭寶信好這口,她口味很雜,什麼都吃,只是這果子……好似剛結下來,就讓小丫環給摘下來湊數吃了。
萬一,以前她就好這口,那還真不好說了。
袁夫人心裡忐忑了,被人給拱這麼高,萬一再不是,可夠給蕭寶信沒臉的。
好在謝母心急,下面的人也都知道,王夫人派過去的小廝緊趕慢趕,小半個時辰就將醫生給請到了。
正是建康城的婦科聖手,老熟人。
以前蕭寶信請醫生給她長嫂蔡氏保胎養身子,都請的這位薛醫生,五十多歲和藹可親的老太太。
她一家三代行醫,自小耳濡目染學習醫術,後來嫁了個治骨的醫生,不到三十多歲就守了寡。她也是為了生計,開始拋頭露面給人看病,不過男人不信她,唯有女子找男醫生不方便,見她同是女子,沒辦法才找她。
普通百姓還沒這麼多講究,越是家世好的,就越講究男女大防,請她請的也多,慢慢的她才闖出了名氣。其他小病小痛的她也在行,只不過婦科尤精。
一搭脈,薛醫生就笑了:
“恭喜少夫人,是喜脈。”這是個有福的,嫁進了世家貴族不說,進門也才一個多月就有了身子,指不定成親當晚那天就有了。
就這一聲出來,整個屋子都靜了,謝母明明聽的真真兒的,還是忍不住上前確認:“醫生,你說……是啥脈?”
薛醫生笑:“是喜脈,恭喜太夫人喜得曾孫。”
曾孫?
這刺激太大了,謝母眼睛都往外冒金星了:“你確定是男娃?”
袁夫人:“是真的?”眼睛亮的都閃人了。
蕭寶信有心站起來扶謝母一把,老太太直晃悠,她怕摔著了。結果還沒等起身就讓謝母一把反手按坐回去了:
“你做好了,別亂動。都有身子的人了,怎麼還毛毛愣愣的——以後,你可別每天練功夫了,再給我曾孫給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