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顯走了一陣子身上就已經有些冒汗了,而且之前在淨房還‘運動’了一番,雖然他是被欺負在下面沒怎麼動的那位。
不過,感覺時間流逝明顯有些慢,才走沒多一會兒,他硬是咬著牙不肯讓蕭寶信笑話,堅持走圈,光是池塘就已經繞過來了兩圈。
“不得不誇我家娘子,腦子轉的快,政治嗅覺十分敏銳——”
為什麼總感覺像是在罵她像狗?
蕭寶信想。
“可是這麼明顯的事,三叔居然沒看透。”謝顯笑著搖頭,嘴角噙著一抹似是無奈又似是嘲諷的笑。“三叔是個蠢的——”
“這是我阿爹說的。”
這話不能從他嘴裡說出來,畢竟是他的長輩,但謝侍中就不一樣了,那是謝祭酒的嫡親兄長,也是謝三爺同輩中不可逾越的人物。
當然,謝顯同樣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一般謝祭酒跳出來說什麼,他都不會計較,兩人根本不在一個層面,溝通不了。
“如今的時局,比之前蕭——舅兄的局勢還要更差。”謝顯及時將口改過來,那是他娘子的阿兄,就是他的阿兄!
“皇上當時之所以處置舅兄,其實不過是蔡家咬的狠,在建康城造了不小的聲勢,皇上不能不做處理。但現在,卻正是太子與新安王爭奪儲君之位之時,謝家在風頭浪尖,而那程氏雖然沒甚更大的背景,卻捲進了人命案裡。”
“死的是什麼人?”蕭寶信問,難不成是哪家的公子,老爺?
“只是平民百姓,卻是長幹裡的潑皮無賴,一家子沒有正經營生。”謝顯搖頭,那程氏多少與謝家沾著關係,他便稍稍打聽了一下。
“也就是喝多了醉死了,身上有其他病也不得而知,肯定是不存在謀財害命的,但他們家兄弟一共十個,死了一個,那死了的若有仇家,只怕其他九個兄弟都還要比仇家更高興,都拼了命的咬住了程氏那酒樓,想要訛上一筆銀錢。”
“若非如此利害關係都擺在明面上,哪怕三叔再走關係也不至於前腳人進去,後腳人就出來。”
“是原告方認可了的。”
蕭寶信點頭,原來如此。
那家人就是要訛錢,只要錢能擠出來,人進不進去他們根本就不在乎。
“不過,太子黨肯定不會坐視謝家獨大,哪怕三叔沒有明面上站新安王的邊兒,他們也會拿三叔開刀,藉機打擊我謝家的威信。”
說的含蓄,其實就是藉機打擊他。
謝家現在位置最高的可不就是他謝顯麼。
“那咱們要怎麼辦?”蕭寶信忽然停下腳步,從寬大的衣袖中抽出一方絲帕,輕輕給他擦擦臉上的汗,這俊臉都走出汗來了,是下決心要走滿半個時辰了。
“什麼怎麼辦?”
絲帕傳來陣陣幽香,謝顯心神一蕩,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