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的謝族長老臉通紅。
“那都是讓玄暉那孩子氣的,阿嫂,你別和我一般見識,咱們這不都是為了謝家——”
“別,你們謝家的事我管不著,以後少拽著我,我受不起。”
謝母不聽謝族長說話,直讓人送客,謝族長無奈,畢竟是長嫂。只想等著隔天消消氣,自己再去勸說,怎麼也不能讓謝顯個小輩拿捏了。
這丟的可不止是他這叔祖的臉,還有整個謝氏一族。
誰知謝母氣性大,人家反正祭完祖,一年一度的規矩行完了,讓車伕備上牛車,帶上百十來個隨扈與袁夫人,謝顯兄妹一大早就回了建康,連謝二爺和謝三爺都沒知會。
謝族長一氣之下就病倒了,索性在族中託病不出。
謝二爺暗罵一聲老狐狸,人家這是往外撤脫,不想管謝顯這事兒了。真鬧大了,謝顯不怕魚死網破,他老人家還怕玉石俱焚。
和謝三爺哥倆一商量,探望完謝族長便也跟著告辭,默默地收拾東西也回了建康。
可兩人這心裡算是把謝顯給恨上了,太不給人臉面,剛愎自用,為了個女郎還未嫁過來就與族人鬧翻了,以後家中還有寧日嗎?
謝家這臉是丟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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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年年元日都要舉行朝會,這一年也不例外。不過因為劉貴妃的死,玉衡帝沒甚心情,卻也不好將難得的節慶宴會給取消了,便強顏歡笑地堅持完了整場。
朝臣們只裝作沒瞧見,該吃吃該喝喝半點兒事不耽誤。
皇帝動不動悲傷春秋他們都慣了,不能因為聽蛤蟆叫就不過河了。皇帝沒心思過新年,他們家家戶戶可還要過年呢。
劉貴妃出殯都已經是臘月,宮裡朝會就準備的不如往年,這正和了皇帝的意,與大臣們相互敬了酒,吃了兩口菜,便放箸,連歌舞也沒有看。
往年通宵達旦的慶祝,今日才過了午裡就已經各自散了。
蕭司空走出宮門沒兩步,便聽後面謝顯披著厚重的披風跟上,笑若春風:“賀司空新年。”好懸沒把蕭司空的眼睛給晃瞎了。
以往同朝為官他倒沒留意,謝顯這小子笑起來這般好看。
“同賀同賀。”
“……何時常侍有時間,咱們飲一杯如何?”蕭司空問道,聽得出來是真心有事商議,不是客套地你來我往沒話找話。
謝顯那是七竅玲瓏的心思,哪裡看不出來。
“今日便要去府上拜賀,未知是否打擾司空。”
蕭司空一聽樂了,這是當真是在走親戚了,居然初一便拜上門去,這日子向來都是親近之人,通家之好才走動。
“擇日不如撞日,那便今日——”
“賀司空新年,謝兄新年。”潘朔從後面抄近上前來,先同蕭司空打聲招呼,轉臉衝謝顯擠眉弄眼。“尊翁婿二人有說有笑,和樂融融真是讓人羨慕。不知婚期定下來沒有,我等著喝謝兄的喜酒啊。”
潘朔黑了不少,也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