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蕭寶山,都是他惹來的冤孽債!”蔡氏咬牙切齒,猙獰的臉都要變形。“如果不是他,我兒子何必受這樣的苦,我又怎會連孃家都回不了!”
這,說的倒是真話。
可勸人不是這麼勸的,謝夫人瞧了眼蕭寶信,蕭寶信默默地把眼睛移開。她也是和蔡氏一樣的想法,讓她怎麼勸?
謝夫人這個憋屈,閨女不給力。
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娘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蔡家已經是今天這樣了,你便是再恨再怨,又能怎麼樣,改變不了什麼了。這事兒肯定是怨大郎,可是……終歸你們是要過一輩子,你還有一雙兒女,不能因一時激憤做出傷害自己利益的事。”
“明珠,你再氣再恨都是應該的,可是別因為綠柳突然又碰出來傷了夫妻的感情。你想想,近來你和寶山明明都好多了,他也再沒犯過錯。”
“咱們報官了,綠柳有朝廷律法治她,她跑不了的。”
說實話,蔡氏根本就沒想過這樣的話會從謝夫人嘴裡說出來。
畢竟這是前院的事兒,謝夫人把馮氏送官,再替她安置了程氏,她就已經夠感激的了。畢竟他們這院子裡一出一出的,沒少鬧出笑話來禍害蕭府,謝夫人不過是繼母,真沒這個義務給他們擦屎屁股。
可是謝夫人到底還是說了,每句話都說到她心裡頭。
道理她懂,可到底意難平。
蔡氏以往看不上謝夫人,小門小戶出身,又偏要往謝家世家貼,讓她面對以往那些閨中密友的調侃都覺得面紅耳赤。
但她今天說出這番話,蔡氏是真走心了,謝夫人起碼是個良善人。
“謝謝娘能跟我說這些,我記心裡了。”蔡氏上去攔蕭寶信的手:“還有大娘子,多謝你,救了安都和我一命。以後我若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你指著我鼻子罵我,我都不會回嘴半句。”
嗯,這句是真話。
只是還沒等到蕭寶信說話,就聽蕭寶山急切地聲音傳來,像一陣風一樣就捲進了屋裡:
“安都呢,安都可有事?明珠——”
“你沒事吧?”
蕭寶山話音剛落,蕭寶信就聽蔡氏嚀嚶一聲,就哭開了——
一把將蕭寶信的手給扔到一邊,一頭扎進蕭寶山懷裡,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哭天搶地,倒將蕭寶信和謝夫人母女給看傻了眼。
這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要跟蕭寶山算賬,不死不休的那位?
就是聽進勸了,臉變的也太快了吧?
唯有佩服二字!
“……到底怎麼了,明珠,咱安都呢?”蕭寶山毛了,抻著脖子就往屋裡尋摸,一看在謝夫人懷裡抱著,心裡就放下一半。
“醫生怎麼說?明珠你先別哭,和我說說。”
“你放心,綠柳我肯定不放過她,敢殺我妻兒,我讓她知道活擰歪是什麼姿勢!”蕭寶山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