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體諒伯母為人母的心情,可是我也是為人子女,我也有爹有娘,我被罵了,被侮、辱汙衊了我爹孃也會心疼,希望伯母也能體諒我一片孝心,不能讓父母跟著我捱罵心疼。”
殷夫人一口氣好懸沒喘上來,活了四十多年,首次被個黃毛丫頭給教育了!
“臣婦告退。”殷夫人趔趔趄趄地起身。
王皇后沒理她,見殷夫人走出去,全然不見了身影方道:“你這小娘子,牙尖嘴利的,半點不吃虧。”
蕭寶信笑:“臣女還要多謝娘娘主持公道。”
她一個頭磕地上,那磕的叫實誠,哐噹一聲聽著王皇后心都跟著直顫。
“剛說你機靈,你就犯蠢,這地上多硬啊,可別真磕傷了。快快來人將蕭大娘子扶起來,你這爹孃的寶貝疙瘩心頭肉,到我這裡傷了頭,你爹孃可不更得心疼了。”
王皇后這是拿她方才的話打趣她,蕭寶信忍不住笑著揉了揉額頭,的確挺疼。
可是那又怎樣,她心情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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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又留了蕭寶信一盞茶的時間,這才派人將她送了出去。
蕭寶信被宣進宮時已然是申時末,後來皇后又分別召了各家小娘子,讓女官挨著個兒的審了一番,這一鬧就已經酉時。
天然已然黑了,早過了往日宮門落鎖的時間。
兩名宮女在前提著宮燈,蕭寶信就在這萬籟俱寂的宮道上行走,耳邊聽著三人略顯單調的腳步聲。
蕭寶信腿長步子大,可為了遷就兩個宮女,就走的慢了些。走到繞過太極殿,忽然看到一盞宮燈,又是宮裡往外送人。
蕭寶信抬眼望去,便見謝顯閒庭信步,就像是在自家院子散步一般,在燈光的籠罩下,一張臉半明半暗,眼眸黑亮的仿若天上的寒星。
見慣了自己的盛世美顏,蕭寶信在這樣漫天繁星的皇宮之中,突然就被驚豔了。
這傢伙在白天裡,有溫潤如玉的氣質,在夜晚看上去竟然憑地陰鬱了,神秘又危險。作為男人,好看的令人髮指。
男人之美不在臉,在風度在氣質,可這謝顯既有臉,又有風度氣質,這就無敵了。
蕭寶信只覺連星光都暗淡了。
“蕭大娘子。”謝顯勾起一抹笑,率先打了招呼。
“謝常侍。”蕭寶信回禮。
單這一稱呼,謝顯便笑了。
好懸閃瞎旁邊提著宮燈的小太監,這笑……好盪漾耀眼,還用他費勁提著宮燈嗎?熄了吧,也夠照亮的。
之後二人再沒話,謝顯在前蕭寶信在後,錯開不到一步的距離,就這樣一前一後,直到走出了宮門。
謝府和蕭府的車都等在宮門外多時,蕭寶信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坐在車頭位置的蕭寶樹。還沒等她揚起笑,便聽謝顯忽然道:
“舍妹孤傲,難得交一閨閣密友,若蕭大娘子不嫌棄,還望兩家多多往來。”
他眼角淡淡地帶著笑,眼神清澈如水,令人不自覺就望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