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劭這時站出來:
“既然該看的都看到了,幾位小娘子還是離開吧,這裡雜亂,兩個男人恬不知恥還光著身子,實在是不好看的很。”
蕭寶信本意就是要走人了,只不過剛把人打了就走,難免會落人口實。
這時楊劭出來,擺明接下來的事他管了,這個人情承也得承不承也得承。所以也不多言,只側過身子微微一福,帶著四大丫環再度雄糾糾氣昂昂地走了。
蕭寶信才出槐花巷,便見兩個粗衣短褐下人打扮的男子匆匆與她們擦肩而過,還聽到他們直嘀咕:
“可別是咱們家院子著火,看樣子挺嚴重,圍了這麼多人。”
“那可不一定,那倆人都是能作的,吃起那種東西哪還有什麼理智,指不定火都是他們放的……”
確認過眼神,是小胖子家的人沒錯了。
“娘子,咱們這事兒就算成了?”有梅小聲問,好精彩好刺激……就是太刺激,剛才她沒敢看!
蕭寶信笑而不語,直到坐上了車,采薇和木槿陸續歸隊,蕭寶信才吩咐:“采薇,去找個靠得住的,將剛才的事傳出去。”
“這事兒好辦!”采薇笑,“都不用奴婢跑腿,咱們家這位車伕就能把事兒辦圓滿了。”
蕭家這個車伕劉老實不到三十,是接他爹班繼續給蕭府趕牛車的,為人精明,慣會挑人愛聽的說,很有幾分人緣。平日裡進出都要他跟著,所以各府的車伕也都認得七七八八,交好的也不老少,就他那麼隨口一白話,就能唱出整場戲。
輿論導向安排完了,采薇這時才將楊劭突然從天而降,襄助了一罈子助燃的酒一事原原本本報給了蕭寶信。
“……”居然又與他相關。
蕭寶信聽了也不禁搖頭,前有蕭寶樹還欠著人情,這一回放火退親又承了他這麼大的一個人情,蕭府這人情債一時半刻怕是還不清了。
沒他那一罈子酒,火是燒不起來的,火燒不起來,即便她登堂入室,袁琛也有一萬種理由將此事遮掩過去。他們那夥子人本就慣愛吃五石散,吃完之後各種放浪形骸、敞胸露懷,已為常態,不將人捉那個在床都定不了他們那種關係。
而定不了他們的關係,那又有何強有力的理由一力拒親呢?
雖然不願意欠楊劭人情,但總好過和袁家這親半死不活地吊著,誰也不知道袁家會使出什麼招數來,自詡世家大族,卻汲汲營營,臉皮厚比城牆。
只要這親一天沒退,她心裡就不踏實。
這回袁琛的名聲臭了,便是她爹回來再有滿肚子的算計,為了臉面也不至於再與袁家攀親了。這事兒一勞永逸,只等她娘從謝府回來互通有無,明日便去袁家退親了。
她就不信了,袁家臉皮再厚,他家兒郎丟人丟了滿建康城,看過他裸、體的都不下十幾個,還能死咬著這門親事不放,將自家兒子置於風頭浪尖上任人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