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老巷的一清雅的青瓦白牆的四合院中,一優雅美婦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中手撐著下顎冥思,白衣青裙,白嫩的耳垂上簡單的戴了一副碧玉圓珠耳環。身旁的紅木茶几上擺著一壺清茶,小巧的白瓷杯中,淡綠色的清茶憑空多了絲仙氣。
“大嫂,劉雯雯那邊打來電話,說小煒已經打定主意要在科爾茲不回來了!”
一肥頭大耳大肚子五十歲開外的男子踏進正廳,站在優雅美婦的跟前,邊說邊擦他那滿臉的大汗。
“公安局那邊你去了沒?”
優雅美婦是唐煒的老媽,唐煒一言不發離開家突然消失,她心裡既煩又傷心,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先讓家裡的管家去公安局幫唐煒請了一個月的假。
一個月,是她的忍耐期限!端起白瓷杯輕輕的喝了一口清茶,微熱的清茶和著屋子裡紅木傢俱的那沉木的氣息,微微的消了些心中的煩悶。
“刑偵隊那邊已經請好假,那個刑偵中隊大隊長高隊長很好說話!”
走進這老宅,一股清涼之意從腳底蔓延,跟室外的炎熱截然相反,頭上的汗珠漸漸的止住。
“好的!你去忙你的吧!晚點老唐要回來吃飯,你去廚房讓唐媽炒幾個家常小菜,我要和老唐喝幾杯!”
優雅美婦放下手裡的茶杯,抓起一旁的手機,站起身朝偏廳的臥室走去,身段窈嫋。
“好的,大嫂!”
說話間,轉身出了正廳,搖了搖頭,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稚嫩卻清冷的面容。
這小煒竟然私自離家出走去找那女孩,這都多少年了,兩人竟然又走到一起!
晚上吃飯的時候,中年美婦坐在安放在院中櫻花樹下飯桌邊等唐煒的老爸,菜熱了兩遍,老唐那高大的身影才出現在四合院中。
“老唐,今天那個小劉給我打電話,說是小煒不會和她訂婚了,小劉在電話中哭的那叫一個可憐!你的兒子,現在翅膀硬了!”
洗手吃飯,就著天上的明月,中年美婦夾了一塊小小的糖醋排骨放在身旁的不怒自威的沉穩男子碗中。
下午的時候,小劉哭啼啼的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座機給她打電話,說她要主動退出。
“小劉”
對於這個即將和他兒子訂婚的小劉,唐爸還是有點滿意。這女孩雖長得不是很漂亮,但是性子溫純,說話細聲細氣,很是適合他那個冷默而又傲慢的兒子。
“對!”
“小煒私自跑去科爾茲,這還不是你這當媽的管教不嚴!”
前幾年用那小姑娘的前程相威脅,讓他的這個個性孤傲的兒子妥協,他知道他兒子的性格,一旦下定決心做什麼事情,不管時間過去了多久,還是一定要做!
中年男子眉頭微皺,連續幾日外出奔波讓他那面露倦容,夾了點青菜隨便吃了兩口,隨後放下筷子,看了眼身旁的中年美婦,雙手交握。
“老唐,這件事你還怪我?兒子到底是誰慣出來的?還有,兒子在國外呆了這麼多年,兩人怎麼就又走到一起了?”
中年美婦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再沒有胃口吃飯。怎麼也沒想通他們這個孤僻的兒子會直接一言不發的跑去那女孩工作的地方。
兒子喜歡的那女孩前段時間在飯店見過一次,長相清冷,面色蒼白,弱不禁風!
這女孩家世不好,臉色也不好,她一點也不喜歡!
“你兒子從來都是主見性很強,他要做的事,誰攔住他了!?去當刑警也是你答應的,要不是因為當刑警的緣故,兩人怎麼會死灰復燃!”
對於兒子的感情問題,老唐一直很頭疼。那女孩之前調查過她的身世,身世雖可憐,但是和他們家天差地別。
“反正我堅決不同意兒子和那個狐狸精,年紀小小的,心機那麼深沉!你沒看到那女孩的一雙眼睛,明明很清澈,可是那雙眼睛裡面好像寫滿了故事,給我的感覺她雖然看起來是20歲甚至更小,但是那雙眼睛的年齡起碼有四十歲!”
想著那天飯店見到那女孩時候的情景,中年美婦本是溫和的神色變得陰鷙起來。
飯桌旁的,小小池塘中的睡蓮在夏夜中緩緩的舒展著它那潔白的花瓣,深呼吸一口,睡蓮的清香在鼻息間徜徉。
“是嗎?我聽那老馬(之前調查溫婉冰的人)也說過,說那女孩美則美矣,但是那雙眼睛一看就是寫滿了故事的人!”
唐爸靠在藤椅上,滿眼的深思,一個才20歲的女孩,能讓見她的每個人這般說她,想來肯定不簡單。
蘇城的夏夜雖炎熱,但是在這林蔭深處的蘇城老巷,卻異常的涼快。耳邊偶爾會傳來那蟲鳴聲,這蟲鳴聲在這喧囂的蘇城聽上去尤為的珍貴。
一陣微風吹過,唐爸抓起生氣的中年美婦的一隻素手,握在掌心,輕輕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