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屋外竟是自己從小到大最熟悉的地方。
四扇三間的小平房,紅牆青瓦,因為年代久遠,只要下雨的時候雨水就會從樑上滴落,導致紅磚牆壁上全是那斑駁的雨漬。房屋外面,是一個小小的院子,簡單的用水泥磚給圍了起來。水泥磚上面擺了幾盆自己從菜地裡面挖來的一些小草,只因為那些小草的花朵很漂亮,白色的小小的花瓣,清雅極致。
小院最邊上有一個小小的壓水井。那個時候壓水井是農村人用水的主要來源.....小小的壓水井上面綠漆斑駁。曾幾何時,自己不知道幫奶奶用這小小的壓水井打了多少地下水上來。
天氣寒冷又陰沉,就好像快要下雨一般,偶有風掠過,寒冷刺骨。院牆外有一根電線杆,上面時不時的有麻雀停在那上面,嘰嘰喳喳。
心中震驚萬分,眼前的一切讓溫婉冰如夢似夢,傻傻的,靠在房門口邊,楞在了當場!
“鞋子也不穿,重感冒了要打吊針又要花錢!我起早貪黑掙個錢容易嗎!?真是個掃把星!我兒子怎麼會生一個你這樣的女兒?!那個時候我還不如隨你爸走了,也落得個清淨!”
跟在身後的奶奶嘮嘮叨叨,依舊是那滿嘴的怨言,那沙啞的尖利嗓音,道盡了這生活中的滄桑和無奈。
“......”
心中嘆息。
奶奶的這些話,自己聽的太多了,只要她在家的時候,每天都會重複幾句。現如今自己重新站在奶奶身前的時候,竟覺得奶奶的囉嗦是如此的親切。
矮矮的水泥磚牆外,有一條小小的泥巴路,直通不遠處的馬路。那馬路是石子和泥巴修成,只要下雨,那上面就會全是那淤泥,無從下腳。
記得讀高中的時候,最怕下雨的時候回家。因為只要回家,自己腳上的那雙破舊的膠底鞋就會浸水,隨後上面就會沾滿了泥巴,每走一步,都極其艱難。
“溫嬸,你家的雞被我趕跑了,你去看看我家的白菜,才長出來的新芽,都快被你們家的雞給吃完了。”
院門口,站著一個極瘦的中年男子,黝黑的面容,鬍子拉碴,像是剛從外面幹農活回來一般,身上的深藍色的中山裝上面到處都沾滿了泥塊!
他說話的語氣不是很好,投向奶奶屋簷處的方向的目光帶著那鄉下人獨有的小氣和勢力。
“咦,小冰放假回來啦?今年是不是初三了?加油讀書,以後像你爸一樣考上好大學,成為我們村裡第一個跳出農門的人!”
中年男子埋怨著,突然看到房門口邊站著的溫婉冰,剛剛那不好的語氣突然變得溫和起來,鬍子拉碴的臉也多了絲笑容,看起來和藹可親。
這中年男子的笑容,讓溫婉冰想起,奶奶過世之後,他想要霸佔她家的菜地的那張醜惡的嘴臉。
這奶奶嘴裡的三叔正是自家屋後面的鄰居。
在農村,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會沾上那麼點親戚關係,所以按照輩分來說,這人是她的三叔。
初三?
三叔的話讓溫婉冰有點發愣,並沒有回答三叔的問話。顧不得已經被外面這陰冷的寒風凍得失去那知覺的雙腳,轉而飛快的回頭,跑到到家中的堂屋,繞過一張陳舊的褐色皮沙發,墊著腳(自己的身高明顯縮水了一大截)開始翻看神龕旁邊的日曆.....
奶奶家中的日曆均是她去買飼料的時候,賣飼料的老闆所贈。在大紅色的花團錦簇日曆畫的下面,眼睛上下搜尋,終於看到中間,一朵紅豔豔的牡丹花下面,有一行金色的楷體字!
2005年!
2005年!
心中震驚,自己重生回2005年?為什麼不是穿越?上那麼多各種穿越的,重生的,看來真的是源於生活!
此刻溫婉冰心中不知道該感激還是該傷心,看著那金燦燦的“2005”年的這幾個數字,心中五味雜陳!
“奶奶,今天是幾號?”
自自己像一個瘋子一般在家中東奔西跑的時候,奶奶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
飛快的翻看著日曆,不由的問道。聲音焦急又迫切.....
天氣很冷,這個南方的小山村裡並不像大城市一般,冬天的時候會異常的寒冷!自己穿著個單薄的睡衣在本來就像是個冰窖一般的房屋中已經呆了很久。
日曆本上顯示,這個月份是十一月,剛好跟自己自殺前在蘇城的月份相吻合!
不過,自己的聲音一出,就讓溫婉冰一愣。
耳中傳過來的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稚嫩又細柔,嫩嫩的,就像是那小女孩一般。
“小冰,你怎麼了?燒糊塗了!你從早上醒來就一直不正常,跟個瘋子一樣在大冷的天赤著腳到處亂走!快點去趕雞,不然你三叔又在那不高興了!”
一大早起來喊還在床上睡懶覺的小冰,平日裡放假的時候這個時間早已經起床。今天的小冰很奇怪,一大早瘋瘋癲癲的在家裡四處亂逛,鞋子也不穿。
這麼冷的天,只看見小冰的那雙腳變得烏青,明明已經凍僵。
心中雖然有那麼點擔心,但並沒有過多的放在心上。小冰這孩子,從來都是很安靜,也很懂事。長相也是越來越好看,越看越覺得不祥,跟自己的那個老實巴交的兒子的普通的長相完全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