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清朗明淨,已經有了點點餘熱,但此刻君越站在那裡,心裡卻涼的厲害,華服加身與這突如其來的真相,讓她第一次有了不知該如何應對。
“阿越,你想要知道的,只要你答應,我都會告訴你,事無鉅細,絕無隱瞞!”夜絕輕輕側頭,依舊捏著君越嬌小的掌心,用那只有她們兩個人的聲音開口道。
君越沒有躲開看起來這極其曖昧的撩撥,心頭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咣噹一震。
是的,他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知道他曾經做錯過什麼。
他那麼一個高傲的人,堂堂北邯攝政王,殺人於無形的夜宮宮主,如今,竟然對著說出了這樣的話!
她,君越,是幸,還是不幸?
在這個世界被她放入冰冷的心中的男人,她到底該不該捨棄?
她,到底是該理智的拒絕,還是為了從未體驗過的愛情毒藥瘋狂一把?
一雙眸緊緊盯著夜絕,君越的掌越來越冷,施加在夜絕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眼底流光熠熠生輝。
“阿越,你只能是本宮的。”君越未曾開口,再也忍受不住空等之感的突然施了內力,另一隻空著的手迅疾攬上了君越的腰,下一刻,霸道而不用拒絕的吻就鋪天蓋地地壓了上去。
於是乎,在大雍女帝登基的那一天,眾位朝臣乃至秦樓月都見識了一把這驚才豔豔兩人當眾擁吻的驚天地泣鬼神之舉!
任誰也沒有想到,在許下北邯萬里河山以後,那曾經一度鐵血手腕的攝政王竟然會直接做出如此驚世駭俗之舉動!
然而,即便對此事驚疑不定,立在這裡的人卻連唏噓都不敢,只因為,一念之差,便是禍端而起。
大雍的戰神女帝,北邯的攝政王雲澈,其一都不敢輕易招惹,更何況是兩個強強聯合的人?
而這廂,君越也是一臉懵逼,想死的心都有了,簡直想不管不顧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該死的傢伙。
他大爺的,夜絕這男人還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公開在這種場合作死!
他們兩個如今的身份,還真的是要死的節奏啊!
君越上面被制的嚴實合縫,只能從下面開始爭搶餘地,狠狠擰上那該死的傢伙的腳,心中無限怒火,下一刻,她就想賞給面前的人一個響亮的巴掌。
奈何對方是有備而來,在那纏綿的熱吻之中,君越被束縛在那溫暖的懷抱之中,口腔乃至靈魂中都是屬於那個人霸道,狷狂,冰冷的氣息,唇齒相依的美好,還有那早已經種在心底的認同,一點點滲透著君越這翻湧而起的怒氣,漸漸將她給融化。
在那一刻,君越忽然就決定了到底該如何去做。
既然前路已經被選擇,那麼必不會追著不放,與其在這種重大場合做無意義之事,為何不選擇多一個盟友,乃至,多到整個北邯?
腹背受敵,既然已經是她認定的男人,那為何要將他再次推向對立?
這個荒涼迷亂的世界,她重生本就是一種莫大的奢侈,如今還能在這風雲詭譎的三國之中找到一個真心人,她已經何其幸運,追究那些因為不瞭解之前種種而產生的誤會,又有什麼意義呢?
君越沒有掙扎,也不再抵抗,這一分一秒都漫長無盡的吻終於在君越幾乎喘不過來氣之時停下,那一刻,君越抬頭,望了一眼那雙如寶石般精緻絢麗的眸,讀盡了其中所有。
她明白,他已經確定自己將會說些什麼!
也就在那一刻,君越在眼底的余光中瞥見了穿著錦衣而來的炎玄,心中又多了幾點籌謀。
看來,好和壞都只不過是一念之間罷了。
機會,是時候該到了!
“朕願意收下北邯萬里河山,娶攝政王雲澈為夫,至此,北邯與大雍再無戰事,永結秦晉之好!”君越轉頭,雖然是剛剛在群臣面前熱烈長吻過,但站在這冗長的閣道上,她出口的話,仍舊還是凌厲異常,一字一句,都不容置喙,不容反駁!
一個吻引來的一系列後續之事,君越一轉眼,就又變了一個身份。
如此莊重的開場,此刻卻戲劇般地發展著,此話一出,眾人驚駭。
打從驚世之禮開始,在場的所有人就已經被驚嚇到不輕,如今直接到談婚論嫁,簡直在這群人眼裡,完完全全不能去接受!
“既然諸位毫無疑義,那麼從今以後,見澈王便如朕親臨,但凡有不敬者,殺之!今日之事,該說和不該說的話,朕也希望諸位都明白!”君越牽著紫衣華貴的夜絕跨過這漫漫長道,一步步重回這承明殿之前,宣誓著她的男人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