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軻帝十年四月三日,戰神越弦因誅殺嵐王被皇帝月軻斬殺。
其後,半個月之內,軻帝大肆徵稅建造宮殿,苛捐雜稅日益嚴重,整個大雍更是開始民怨沸騰,各地反抗昏君起義不斷。
僅僅十天之內,將軍夏凌涉嫌謀逆被誅滅九族,金吾衛整日抓人砍殺,昏君當道,妖妃誤國,權臣奸佞把持,一時間,郴州百姓人人而自危。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郴州血水湧現,欽天監占卜出“月氏亡,越氏興”六個字,月軻因此更是發狂,將帝京內但凡姓越之人全部絞殺,幾近民憤。
而那一日,正是他三十歲誕辰的前一天。
但於月軻而言,人要殺,壽也要過,他似乎要親自證明,這大雍,永遠都是他月軻的天下,永遠都是月氏的天下!
五月十九,華貴大氣的上官府,大雍軻帝壽誕前一天。
上官昊坐在正座之上,明顯氣不打一出來,下面站著的是他的幾個兒子,二兒子上官譽長得還算是有些俊郎,其他的幾個在朝廷中雖然擔任著官職,卻都是些不成器的,這緊閉的空間中,上官昊那張已經滿是褶皺的臉猛地一沉,手中的茶盞哐噹一聲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只是落在這依舊站著的幾個人耳朵裡,卻是齊齊讓他們變了臉色,“你們都是如此辦事的嗎?夏凌逃跑,晟兒被殺,至今沒有查出幕後真兇,天香樓之事,擎兒如今瘋癲不已,裝神弄鬼之人不僅沒有找到,就連整個大雍都流言四起,而今,北邯和西炎更是步步緊逼,縱然本相可以權勢滔天,你們也不該如此沒用,若是大雍一味下去,早晚也會自取滅亡!”
上官譽知曉自己的父親已經震怒,憑著如今金吾衛如今的副統領,也憑著他是上官昊一眾兒子中那最出色的一個,他拱手一拜,在這沉悶的空氣中回稟道:“父親,稍安勿躁,只要控制住金吾衛,掌控著大雍的兵力,這些都算不上是什麼大問題,不是嗎?”
“譽兒,這十日郴州之內的流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月氏亡,越氏興’這種流言又是如何在這郴州越傳越玄乎的?你不要告訴本相你到現在還沒有查清楚?”上官昊此刻氣急,剛剛進宮被那毛頭小子訓了一頓的怒火聚散心頭,此刻逮著人一併全部罵了出去,蒼老的面容上是坑坑窪窪的老臉,沒有一點氣勢,倒像是個六十歲的老頭,連頭髮都白了許多。
“父親,譽兒無能,還請父親恕罪!”上官譽也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主,知道情形不對,立馬單膝跪地。
“你們呢?”上官昊冷眼掃了那面面相覷,卻又不甚驚恐的剩下的兩個兒子,滿滿地痛心疾首。
“上官沃,上官齊知罪,請父親責罰!”兩個人也不再猶豫,連忙跪下請罪道。
“罷了罷了,都滾蛋吧,明日壽辰之事,萬萬不可再出任何差池,還有,明日戒備一定要再嚴一些,本相總覺得,這幕後之人在策劃著什麼,沃兒,你傳信於灩貴妃,請她無論如何都要小心,畢竟,她現在是如今我們的籌碼!”上官昊重新坐下,氣洩了大半,揮了揮手。
“沃兒(齊兒,譽兒)遵命!”三道聲音應道,然後緩緩退出,門吱呀一聲被闔上。
房間裡雖然陳設華貴,卻依舊是陰暗無比,在這其後的一張屏風之內,突兀地走出一個人影,冷豔中帶著狠厲,冷冷一笑:“上官丞相還真的是做的一手好戲,就連本座看了也是十分敬佩呢?”
上官昊猛地轉頭,那張在外人看來永遠不可一世的臉頓時變得驚恐無比,連帶著雙手也在不斷地顫抖。
那感覺,就似乎避如蛇蠍。
從暗處飄然而出的不過是一個渾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黑暗中的人,雖然只有一個剪影,卻在已經半熄滅的蠟燭光芒中隱隱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子的身影,她戴著黑色的斗篷,人看不清楚,但實力與氣勢卻都不差半點,彷彿從地獄中爬出,全身上下都籠罩著恐怖黑暗的意味。
“上官昊拜見大人!”老匹夫俯身而拜,戰戰兢兢地開口道。
眼前的這個人,是他一生的噩夢,緊緊地捏著他的把柄,他根本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