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手救的人是那西炎太子,她順手牽羊帶著正好的戒指竟然還是那個被西炎傳的神乎其神的黑耀神戒?
是不是有點太狗血?
不過指尖觸碰到那泛著微涼的戒指之時,君越突然一個回神,嘴角浮現出惡劣的笑容:“既然本尊救了太子殿下三次,那麼這場交易太子您是非做不可了。畢竟這黑耀神戒,本尊用起來也是正好!”
君越一邊開口說話,一邊將那通身都是黑色的戒指給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之上,聳聳肩,帶了一絲終於扳回一局的笑容。
“不知尊上這場交易該如何做?”炎玄在君越拿出戒指的那一剎那笑容又添了幾分,眸中釋然了幾分,這原本威脅的話彷彿沒有讓他有絲毫的氣惱。
“很簡單,本尊幫你登上西炎的帝位,而你,幫助本尊拿到這大雍的帝位。本尊手握重兵,這場交易,你只需要在背後拖住進攻的西炎軍隊,而本尊可以讓你擺脫齊國公的控制,不再是那被人嘲笑的傀儡皇帝,這交易,你穩賺不賠!”君越玩弄著指上的戒指,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雖然這傢伙是有點討厭,可是這隱忍數年從不曾放棄的性子倒是讓他極為欣賞,原本還有些擔心她登上帝位之時,西炎那一方會趁機作亂,不曾想,上天給她送來了這絕佳的人才。
先前的天下一統,還是言之過早了些,三國鼎立,不能被輕易打破,最好的方法就是穩定如今的局面,所以,他絕對不能允許西炎在她忙著帝都之事的時候在她背後捅上一刀。
“越弦,帝王之位,有太多身不由己。”沒有回答,炎玄輕咳了兩聲,緩步在君越對面坐下,沒由來地竟然說了這樣一句話,笑容還溢散在嘴角,不知道浸染著多少無奈與滄桑。
“可是天下為棋局,若是你不想喪命其中,成為別人手中肆意宰割的棋子,就只能成為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執棋之人,不是嗎?”君越突兀地聽到這樣插入的一句話,神色有些微愣,但還是很快地反應了過來,輕輕一笑開口道。
她不傻,那一句話,分明在對她說高處不勝寒,分明是寂歷經一切卻又不得不做的悲哀。
她也猶豫過,也掙扎過,可是數萬人的命,她在乎的一切,躲不過,也無法去躲,只能迎頭而上!
那高處之上,她和眼前這個的男人都無法選擇……
“避無可避,便只有成為執棋者,才能擺脫掌控。尊上早就看透,倒是炎玄過慮了。只是尊上真的相信炎玄有能力登上那萬人窺視的皇位嗎?”炎玄苦澀一笑,這一次,不復裝出來的雲淡風輕,有了一絲絲的迷茫和自嘲。
“不過是區區一個齊譚罷了,這條路上,一將功成萬骨枯。既然你可以隱忍至今,那麼為什麼不可以殺掉那些千方百計讓你去死的人,一人阻擋,殺一人,萬人阻擋,殺萬人,僅此而已。”君越眼底浮現出銳利的光輝,那些話說出口,帶著揮毫一切的霸氣。
“有時候,炎玄寧願只是一個寂寂無聞的皇子,所謂的天選之子,至始至終,這個位置,都是讓炎玄墜入無盡深淵而已。”對面的人寂寥一笑,他輕輕抹去嘴角的鮮血,又繼續開口道:“活著太難,卻又不得不活著。”
這些痛苦和挫敗,都是藏在他心底最深的自卑,十六歲之前,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優秀,十六歲之後,他不得接受驟降的命運,應對那來自四面八方的刺殺和陰謀,戰戰兢兢地逼著自己強大,逼著自己優秀,逼著自己去有能力護住自己所在乎的人。
可是三年後的今天,他還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那深宮之中唯一對他好的人……
不知道為何,這一次,他竟然將這最脆弱的一面不由自主地顯露了出來。
“炎夏有赫赫戰功,作為西炎最富盛名的皇子,背後又有齊譚巨大的家族支撐,你知道為什麼本尊選擇了你作為盟友嗎?”君越從那巨大的悲傷情緒之中抽出,突然盈盈一笑,那絕色的容顏上有了動人心魄的美感。
雖然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撿回來了這樣一個太子殿下,可是既然撿都撿回來了,這傢伙又欠了她那麼多的情,她也不好放任不管,就當是她再一次大發慈悲,當迴心理醫生嘍!
“不知。”炎玄似乎被問住,也許心中有諸多的疑問,可他還是搖了搖頭。
營帳之內飄散著縷縷的薰香,蘇宏毅不知道何時已經沒有了蹤影,君越微微挑眉,淡然一笑,看著那一張易容過卻還留下英朗的臉,輕聲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