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早上,天才灰濛濛發亮,柳瑜兒趕到李府,只見眾人已經在前門等候,戴總管正在給大家分發馬匹及物資,他走到柳瑜兒跟前,臉上沒好顏色,“這匹馬是你的。”
柳瑜兒看著這馬倒是挺俊的,想著跑完這一趟,跟戴勇各不相欠,倒也顧不上他的臉色了。
約到了辰時三刻,柳瑜兒忽然聽到街角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難道是迎親的隊伍來了?
眾人站起來,只見一群人跟著走過來,人群中有男有女,像是看熱鬧的老百姓,迎親的隊伍在人群后面,馬上就要到李府門口了。
站在一旁的一個漢子等得沒了耐性,“早不該這麼早叫我們過來。”他埋怨道。
“還要等呢,等新娘子上花轎。”一個男子嘻嘻說道。
“等吧,下午拿了銀子,晚上我們也去洞房花燭。”又有一個猥瑣的男子說道。
“彆著急,一會兒遇上雲遮天,有沒有活路還不知道呢?”這是那個得意洋洋的史東在說話,他指了指剛剛說話的幾個漢子,冷冷說道:“我說的是你們,小心自己的腦袋。”
“這雲遮天一定會來嗎?”有人問,“我昨天去廟裡求菩薩保佑我來的。”
“遇上他也不怕,不是還有戴總管嗎?”有人故意拍戴勇的馬屁,“戴總管那招風之刃真是絕了。”
“可不是嗎,戴總管在這裡,我們怕什麼?”一夥兒紛紛說道。
戴勇端正地坐在馬背上,聽到這句話,臉上情不自禁、慢慢地盪漾出笑容。
“聽說雲遮天從沒有失手過,大家還是小心為上。”曹志不合時宜的說道,眾人不禁噓聲一片。
“什麼雲遮天,雲遮月的,今天他要敢來,我就叫他有去無回。”戴勇一口唾沫在地上,信心十足。
柳瑜兒站在角落裡,聽著他們議論,她一言不發,看來這雲遮天都把大家給唬住了。
又折騰了一個時辰,送親隊伍才出發上路,柳瑜兒見戴勇帶著大部隊走在前面,曹志和史東斷後。
十輛嶄新的馬車,拖著大箱大箱的嫁妝走出來,只見每輛馬車上都綁著紅錦緞,每個箱子鋥亮鋥亮的,送親的隊伍敲鑼打鼓,雄赳赳地走在街上,一切喜氣洋洋的。
在前頭的新郎騎著高頭大馬,從旁邊拿過一把銅錢,嘩啦啦撒了一地,人群紛紛上前去撿,弄得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恭喜,恭喜老爺!”人群中驚呼,那新郎更得意了,銅錢撒得更歡了。
“這群人,可真有錢。”護衛隊裡有人議論。
他們出了城門,這才安靜下來,戴勇不禁加強了警覺,他大喊:“兄弟們,看好了,看仔細了。”
眾人從剛剛的熱鬧中冷卻下來,紛紛在頭腦中安上了發條,警惕著周圍。然而柳瑜兒的馬一出城就有問題,它忽然站在一旁拉稀了,任憑柳瑜兒怎麼鞭笞,它就是一動不動。
“你的馬怎麼啦?”胡娜擔憂地問。
“不知道,好像不願意走。”柳瑜兒搖了搖頭,她踢了踢馬腳,馬兒一臉無辜地立在地上,“你先走吧,我一會兒趕上去。”
此時,一個高大的人騎著馬從逆向走來,柳瑜兒遠遠地認出了是戴勇,他是故意走過來看著柳瑜兒出醜。
只見他慢慢走道柳瑜兒跟前,冷冷地哼了一聲,戴勇心想,你這20兩銀子估計也拿不到了,他心裡不禁得意。
這時候在後面的曹志和史東也趕上來了,史東本來就看不起柳瑜兒,不禁奚落道:“你的運氣還真的好,萬一遇到劫匪,我們在前面打完了,你才趕過來,不費力氣。”
“滾!”柳瑜兒罵道,她使勁拍了拍他的馬,只見馬兒受驚,大步向前,史東大吃一驚,喊道:“你瘋了。”
曹志下馬,檢查了一下柳瑜兒的馬匹,“興許是吃錯東西了,這個你拿著。”只見他拿出一個沉甸甸的布袋。
柳瑜兒接過布袋,開啟一看,裡面是豆子,“這?”
“一回兒等它拉完,再給它吃。”曹志說道,“不用擔心,我在前面等你。”
柳瑜兒點了點頭,想著這人還真不錯,她道了謝,只見曹志上了馬,柳瑜兒跟他揮了揮手告別。
看著曹志的背影越走越遠,柳瑜兒想著,這銀兩估計要泡湯了。
柳瑜兒覺著這馬長得還算俊,全身黑色,只有額間一點白,怎麼就不中用呢?
“馬兒,你好歹動一下啊”柳瑜兒拿著一個草根刺了一下馬屁股,馬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怎麼跟王旻誠一樣,中看不中用呢?”柳瑜兒埋怨道。
眼看迎親的隊伍越走越遠,最後變成一個點,後來連聲音都沒有了,柳瑜兒不禁感到失望,別說那40兩,就是那20兩銀子估計也沒了。
見這馬兒拉完之後,柳瑜兒從布袋掏出豆子,放在它嘴邊,馬兒優哉遊哉地吃起來,柳瑜兒服氣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想要換一匹馬,不可能!
馬兒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一點兒也不明白她主人的心思,它吃完了半袋豆子,忽然哈起氣來,兩腳在地上踏動。
“你吃飽了,對吧?”柳瑜兒驚喜地問,她拉動馬兒的韁繩,馬兒走到路中間,柳瑜兒躍身上馬。
這匹馬果然是好馬,跑起來疾如風,雖然耽誤了約半個時辰,柳瑜兒想,如果她跑得快的話,應該能趕上。
她滿心歡喜地往前趕路,約莫一炷香時間後,穿過一片小樹林,柳瑜兒看見山腰上出現了一座寺廟,她記得這裡,那日草圖上,戴勇標註了隊伍中途會在這裡休息。
柳瑜兒走近了,才發現這座寺廟宏大,建築群佔據半個山腰,寶殿依山而建,屋簷櫛比鱗次,只見無數的飛簷從林中躍出,金色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柳瑜兒放慢了速度,讓馬兒慢慢地走上前,寺廟就在眼前,一切靜悄悄的。
這安靜讓柳瑜兒感到違和,甚至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難道送親的隊伍休息了嗎?
這裡安靜的不可思議,柳瑜兒想道,就算全都睡著了,那群武夫也是一群不停歇的噪音製造機器。
一具屍體擋了住她的去路,柳瑜兒悄悄下馬,她將屍體翻過來,正是李府的家丁。
柳瑜兒心中駭然,難道遇上了雲遮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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