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黝黝的花瓶內,居然藏了一個人!
那是一張瘦得皮包骨的老人的臉,整個身子壓縮在花瓶內,所以只能看到臉,刀刻般的皺紋,帶著冷漠和陰鷙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彷彿是死不瞑目。
饒是我膽子大,也禁不住嚇了一跳。轉念一想,正常的人體結構根本不可能塞進小小的花瓶裡,唯一的解釋是死者被兇手肢解了,放入其中。
我轉過頭來,苦笑道:“陸警官,恐怕你有得忙了,這兒還有一具死屍。”
陸守正將信將疑,湊過來一看,饒是他多年辦案經驗,見慣死屍,一看之下,也忍不住捂嘴,忍住嘔吐的生理反應。
抽了一根菸之後,陸守正才恢復過來,咒罵兇手畜生不如,完了才打電話叫人過來。
不多時,警務人員和法醫都到場了,重新勘探現場。我不是正牌警員,怕被看出端倪,便自動走出走廊抽口煙緩緩神。
“正哥,不是我不幫啊,的確是我本事低微,幫不上忙啊。”我撥出一口煙,心裡想的卻是綁在我店裡的那個日本女人,急欲抽身,這種事自然是能躲就躲,我可不想惹禍上身。
陸守正一把奪取我嘴裡的煙,有點生氣道:“當初你們有事求我的時候,我是怎麼幫你的。現在不過求你指點指點,就諸多意見,陸銘,你這麼做不厚道吧?”
我平舉手,陪笑道:“正哥別生氣,我不過說說嘛……幫得上,我肯定幫。且不說你幫過我,撲滅罪惡,人人有責嘛。”
“哼,這還差不多。”
話音剛落,忽然聽得書房傳來一聲慘叫,裡頭人影晃動,此起彼伏拔槍的聲音。
二人大驚,不約而同衝進去。
眼前一幕叫人啼笑皆非之餘驚悚莫名。
白袍的法醫,戴著手套伸入花瓶內,正打算將裡頭的屍體清理出來,放進斂屍袋拿回去化驗,不料瓶內的死人突然張口咬住了他的手,是以有那一聲石破天驚的慘叫,周圍的警員神經都繃緊了,紛紛拔槍對峙。
投鼠忌器,這會兒我縱是諸般法器在身,一時也沒了主意。
卻聽陸守正高聲喝道:“讓開!”
槍聲,花瓶碎裂聲,先後在書房響起,接著是碎片四濺。
原來是陸守正當機立斷,開槍擊碎花瓶。
我顧不得掩飾身份,祭出靈符想收伏這冤魂不散的亡靈,然而眼前所見的一切又讓我思路崩斷。
一個梳髻,衣衫襤褸,依稀可辨是一襲道袍的老人,面目邋遢,唯有那雙陰鷙有神的眼睛如刀鋒利,見我靈符襲來,看也不看揉成一團,對我咧嘴一笑。
那笑看得我毛骨悚然。
大凡鬼物縱然厲害,對於靈符多多少少有點忌憚,但看此人反應無動於衷,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是人!
變故突生,所有人包括陸守正在內都驚呆了,道人健步如飛,衝破玻璃窗縱身而出,人們才反應過來,連連開槍。
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道人身中數十彈,好像打在皮革內,也不見血流出。等眾人追出去的時候,道人就猶如人間蒸發似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