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同卻未曾留意,他嘆了口氣,繼續道:“望州好啊,比清遠縣好多了。別看只是一個清吏司郎中,好歹也是從六品的官,一步一步往上爬,說不定等伯欽四十歲便任京官,我也可以沾沾他的光。”
楚姮並未接話。
她沉默著想,藺伯欽竟然被霍鞅提攜?而他卻沒跟自己提過。
雖然望州不大,只算下州,可州城裡再怎麼也比清遠縣人口多,萬一有誰認得她……
顧景同叫她不應,於是捉弄著去搶她手裡食盒,楚姮被嚇了一大跳,將食盒護在懷裡:“你幹嘛呢顧景同!”
“給你說了這麼多,也不大方給點兒好處。”
“平日怎麼沒見你這麼嘴饞?”
顧景同笑嘻嘻的去搶她食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喜歡吃你做的糕點,嘖,莫非你在裡面下的罌粟殼?”
“你還真說對了,只不過沒下罌粟,下的耗子藥。”楚姮扭身,“你剛才吃了倆個,可以回家等死了!”
顧景同被她逗的哈哈大笑,正在此時,後堂的書房甫一推開,藺伯欽從裡跨出,見楚姮和顧景同正在笑鬧,頓時一愣。
楚姮抬腳踩了下顧景同腳背,隨即笑顏一展,蹦蹦跳跳的走過去:“夫君,我給你做了松子餅!”
“嗯。”
藺伯欽微一頷首,神色並不如她想象中的歡喜。
但他隨時都是一副冷清的表情,楚姮沒想太多。待進了屋,她連忙拿了一塊松子餅湊他嘴邊。
甜膩的香味傳來,藺伯欽眉頭微蹙,就在顧景同以為他不會吃的時候,卻不料他卻張嘴,就著楚姮的手吃了下去。
“味道如何?”
“妙極。”
楚姮滿意的點點頭:“這次我知道又放甜了,下次我少放些。”完全不放也不可能,否則如同嚼蠟,還有什麼意思?
哪知藺伯欽卻抬眼看她,神色堅定:“放多少也無所謂,畢竟你說過,再甜也不及你甜。”
他突然起來的情話,讓楚姮心頭一跳,隨即面頰滾燙。
楚姮一時欣喜,抱了抱他:“夫君真會說話!我喜歡聽!超級喜歡!”
藺伯欽看了眼顧景同,卻是拍了拍她手背,提醒旁人還在。
楚姮並不在意,彷彿把外人當空氣。
她找了個根凳子坐下,卻發現凳子腿兒有些搖晃,便從書架上找了本藺伯欽不翻的書,彎腰墊在椅子下面。她邊墊椅子,邊問:“方才聽顧景同說,你要調任去州城?”
“是。”
藺伯欽卻是忘了告訴她,“清吏司郎中,品級不高,權利尚可。”
楚姮坐在椅子上,可算是不搖晃了,她抬眸問:“那估計什麼時候赴任?”
“元宵節前後。”
藺伯欽從一疊文書裡抽出一張蓋了官印的紙,交給楚姮,“你可以看看。”
公式化的文言楚姮只匆匆瀏覽了一遍,總得來說,還是負責查案,只不過是負責整個望州的大案。她對藺伯欽倒是很有信心,但可能因為害怕身份暴露,語氣有些低落:“那好,屆時我們去了望州,再把娘接過來瞧瞧。”
藺伯欽轉身倒了杯熱茶,遞在她手心,溫言道:“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