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巷子中,十公分左右的一條小道,路兩邊是紅磚砌成的圍牆,行走之人都是側著身子,要是迎面來了誰,都會發生堵塞。
一處破舊的老式房屋前堆放著塑膠外賣盒,剩下的湯汁菜葉在炎熱的天氣下發酵發臭,一群蒼蠅將門口堵住,揮之不去,厭煩的很。
明皓跳過骯髒的水坑,捏住鼻子敲了敲門。他喜愛白色尤其白T裇,一身清爽的打扮與這條巷子顯得格格不入。
敲了幾下門,從裡屋探出個腦袋,明皓就被拉了進去。
“不是不讓你過來的嗎,要是被他們發現了怎麼辦。”一個滿臉愁色的中年男子來回走動,不安的說道。
“爸,到底怎麼了,你怎麼來這裡了,這裡不是我們家的老房子嗎,多少年沒來了。”他打量著四處,屋頂都露出一個破洞,以前爸還是嫌棄的很,要不是等著拆遷,這個地方早就被他們遺忘了。
“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明剛在屋子裡轉了三圈,焦慮的揹著雙手,站在明皓的面前,瞪著他。
“我自己找過來的,我給你打了電話你怎麼不接,這幾天我莫名其妙的接了好幾通催債的號碼。爸,他們是誰,你到底是怎麼了?”當他詢問他的去處時,他一直支支吾吾的,一會兒說去出差了,一會兒是出去旅遊了。他們一直隱瞞著他,可是他心裡大概能猜到什麼,“爸,你是不是做生意失敗了?”
“胡說,你們都一個樣,就不能再等等,股票上漲,我們是會大翻盤的。”他情緒有些激動,揮動著雙手叫道。
“所以,這些都是真的……”明皓頓時沒了力氣,他事業上剛剛有了起色,就揹負這麼重的債務。
倪歡住在顧澤這兒好一段時間了,沒什麼變化就是和這附近的小菜市場的各個攤主熟的很,誰讓她早上來的比賣菜的還要早,就是為了討點小便宜,只是手裡的這幾個錢實在讓她沒轍,顧澤的要求又是無理的很,葷素搭配不好,他的那一張嘴更是嬌氣得很。她覺得他活該抱著他的藥盒子過日子,平凡生活的樂趣,他哪能懂得了。
“總裁,吃藥了。”她打著哈哈,今天下雨,屋外的雨珠像是一根不斷的繩子,嘩啦啦的,有助於睡眠,睡意也比平時困,將手裡的藥盒遞給了顧澤就抱著枕頭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呼呼大睡起來。
“喂。”顧澤用腳踢了一下沙發,上下嘴唇咬著一粒藥丸。
“還有事嗎,”她看了一下牆上的鐘擺,“你不是要上班了嗎,還不走?”
“水,”他含著藥,說的不清楚,做了一個動作,提醒她,這水還沒有給他倒上。
倪歡拖著疲倦的身體,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顧澤,“好了。”說完又重重的倒在沙發上,今天覺得自己的鼻子格外的癢,渾身乏味,軟綿綿的,她瞅了一眼窗外,可能雨聲的催眠效果太好了。
顧澤吃完藥,將西裝穿上,臨走前看了一眼倪歡,看著她有些發紅的臉頰,又折了回來,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敷在她的額頭上,燙。
“倪歡,別睡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拍拍她的臉頰,確定她是發燒了。
“別吵,我困。”倪歡翻了一個身,臉頰面對沙發的靠背,今天的顧澤怎麼這麼囉嗦,她快要煩死了。
顧澤看著她發紅發燙的臉,脫掉西裝,端來了一盆水給她擦拭。
倪歡迷迷糊糊的,就看見顧澤拿著一條毛巾擦著自己的臉,問道:“我是發燒了嗎?”
“你還知道?”他說這話不免有些生氣。
“那還不是因為你,每次給我一點點的菜錢,這幾天一直都在下雨,昨天去了早市,淋了一些雨,才生病的。”看到顧澤露出自責的樣子,倪歡絕對不放棄這次機會,趁著此時裝作柔弱,讓這個摳門小氣的人放一點血,“看吧,因為你的苛刻,我現在發燒了,要是去了醫院還不是要花費一筆錢,這不是給我買了痛苦嗎?”她說的楚楚可憐,現在隱隱中擔心這個顧澤會不會給她付醫藥費。
顧澤拿著體溫計對著她額頭點了一下,看著倪歡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將體溫計的數字面對著她,“不至於去醫院,三十七度九而已。”
“怎麼會,我渾身難受的很,你再量一次。”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那好吧,我這就送你去醫院。”說著便拉著她起來。
倪歡哪會去醫院,就算是沒病都能給你扎一針,她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打針,她的血管很細,經驗不足的護士找不準,一紮一個血印子。
“算了,我以後還是早點起來好了,早睡早起有利於身體健康。”倪歡甩開了顧澤的手,本想著藉著自己發燒的事情讓他別那麼苛刻,買菜錢多多少少給點,還是一樣摳門的很。
顧澤見她這樣不免好笑,坐在沙發上與倪歡的間距不過一公分,坐著也沒有起身的意思。倪歡瞥了他一眼,長得帥就是好,她剛才還是有氣的,這不看了一眼側臉,氣就消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