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嫻兒這時才注意到,那小廝跪在地上便爬不起來,弱得不成樣子,似乎是在外頭受過刑了。
樓闕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安心。
“簡直——荒唐!”樓老爺子聽完翠環的供述之後,作出了四個字的評價。
金珠忽然向那小廝撲了過去,長長的指甲直往他的臉上抓:“我們奶奶跟你無冤無仇,你怎麼下得去手!你是受了誰的指使?我們小哥兒還未出世,他到底是礙了誰的路!”
那小廝一語不發地任她抓撓,要不是睜著眼睛,簡直就跟個死人也沒什麼兩樣。
樓夫人盯著安姨娘,厲聲叱問:“朱氏是你的兒媳婦,她肚子裡的是你的親孫子!你平日縱然對她不滿,又何必下這樣的狠手!”
安姨娘低頭站著,許久才嘆道:“不是我。”
“不是你?”樓夫人氣笑了,“難道是你的奴才自作主張?”
她話音剛落,秀芳立時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
“你有什麼話說?”樓夫人的臉色愈發陰沉。
秀芳抬起頭,額上立時現出了一道血痕。
她渾然不覺似的,瞪大眼睛直視著樓夫人:“奴才不敢說謊。昌兒確實是奴才的外甥,麝香的事也確實是奴才讓他做的。這件事姨太太從始至終都不知情,請太太明查。”
“不知情?你自作主張?”樓夫人擺明了不信。
秀芳昂然道:“正是。二奶奶性情高傲,一向看不起姨太太,更看不起我們這些底下人,動不動就冷嘲熱諷的。奴才一時氣不忿才做下了這樣黑心的事,卻不是姨太太的主意!”
“你以為我會信嗎?”樓夫人冷笑著,像在看一個笑話。
安姨娘慢慢地抬起了頭,嘆了一口氣:“太太剛剛也說了,朱氏是我的兒媳婦,那孩子……是我的親孫子啊!”
“所以,你怎麼下得了手!”樓夫人厲聲喝道。
“夠了!”樓老爺子忽然站了起來,“成日裡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老爺!”樓夫人跟著站起,臉色很難看,說不清是震驚還是失望。
樓老爺子看看安姨娘,再看看樓夫人,好一會兒才沉聲道:“涉事奴才一律送官法辦,不許再吵了!”
“可是安氏她……”樓夫人很不服氣。
樓老爺子冷聲道:“安氏御下不嚴,釀成大禍。自今日起閉門思過,無事不得外出!”
這是明明白白的袒護了。
樓夫人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差一點便要背過氣去。
鄭嫻兒越想越覺得替樓夫人憋屈,忍不住起身向前跨出一步:“這件事……”
一句話剛開了個頭,她忽然感到腕上一緊,下意識地便住了口。
樓闕攥住鄭嫻兒的手腕用力向後一拽,強拉著她退回了原處。
“怎麼?”鄭嫻兒低聲急問。
樓闕向她搖了搖頭,緩緩地放開了手。
鄭嫻兒見狀只得閉口不言,低下頭假裝自己剛剛根本沒有站出來。
樓老爺子嚴厲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拎著柺杖腰桿挺直地出了門。
安姨娘虛弱地向樓夫人道了聲“告退”,臨出門前卻又忽然回過頭來,向鄭嫻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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