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斜睨著身邊狂吐不止的人:“你行不行?這就是你說的‘永錫的千杯第一人’?”
“......那是你來...之前......嗚哇......”
蘇長安斜斜嘴角,從內兜裡摸出盒煙,從善如流地點上,一點星火在夜空裡搖擺不定。幾個人將程萬的手臂一人搭一個架起來走,在前面走的蘇長安點了煙塞進嚷嚷著“我還能喝”的程萬口中。
走著走著,蘇長安就不走了。一行人面面相覷。有眼尖的嚷道:“怎麼又是這小子?”
他站在樹的後面,枝幹的陰影擋住了他的大半面容。看不清臉,蘇長安扔過去一眼,朝生暮死的放蕩的心臟一時間錯亂的跳起來,跳得蘇長安心煩意亂。
“別理他。”
一行人耀武揚威的走過,渾身的酒氣散亂在夜空下,激得言琰喻脊背緊繃。
他看著她的背影,果然,不曾回頭。
走過一扇又一扇的房門,打了一個又一個招呼。最終,漆黑的柏油馬路上,只剩一個背影。學校早已經過了晚禁的時間。蘇長安輕車熟路的走到後院,打算一如往常的翻進去。背後多處的影子讓她停了腳步。
見她停住,那抹影子也停在原地。蘇長安笑了笑,轉身問道:“差點忘了你。說說吧,你來找我幹什麼?”
言琰喻沒有講話。蘇長安倒也不急了,在一旁的歪樹上靠著,不管夜晚的溼氣沾了衣襟透進面板,“啪”得一聲,火苗竄出,照亮了蘇長安不屑的側臉,帶著沒有痊癒的舊傷。
煙霧在黑夜中緩緩延漫,飄進了言琰喻的鼻腔。蘇長安揚揚手:“來一支?”
依舊沒有反應。蘇長安又笑,帶著戲謔:“哦,我忘記了。言琰喻道德楷模,里仁精英,抽不得。”
言琰喻腳步動了動,上前一步伸手去搶。像是早有防備,蘇長安拿煙的手輕輕一撤,再轉臉的時候,含在口中的煙霧的恰巧吹在了言琰喻隱忍的臉上。
“給你你不要,搶什麼?”
言琰喻看不慣她輕浮的作態,卻忍而不發,一步跨過,再度伸手。蘇長安惱了,快速扣住他搶煙的手,腳下一提一帶,下了十足十的力道,將言琰喻反制在樹幹上,猛地發出撞擊的沉悶的聲響。
“我再問一遍,你來幹什麼?”
言琰喻穿得厚實,只是脖頸處被面前的人死死壓制住,硌得生疼,不用看也知道定是淤青一片。
這樣的情景,一如多年前她火冒三丈的逼問他的場景。連動作招式都一模一樣。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的速度更快更準,像是無數次打架產生的應激反應。
言琰喻眼神一暗。她手中未燃盡的半支菸掉在地上,摔碎的火星落在一邊,幾經明滅,帶著不甘。
蘇長安的聲音沉了幾度:“說話!”
言琰喻看著她近在咫尺六親不認的眼睛,只道:“跟我回去。”
蘇長安冷笑一聲,將他甩在一邊:“滾吧。”
“......我們出來租個房子,離你......【蘇公館】遠點也行。把你的成績單和畢業證書領了,然後......”
“然後平復心情,鼓起勇氣重新開始,是嗎?”蘇長安接過他不切實際的幻想,續了下去:“言琰喻,你怎麼敢跟我說這些?”
“你跟我走。”
“憑什麼?”
言琰喻面上一窒。
“我無父無母無家教,哥哥不管朋友唾棄,你我不過同窗一場。走吧。”蘇長安用說相聲的輕快說出現狀:“你以為,你是第一個來找我的嗎?”
“如果你不想被抬著進醫院,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現在就走,情誼盡到,沒人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