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玲慶幸今天沒坐公交車，省下的錢夠她在學校食堂買兩個饅頭了。
就著不要錢的白菜湯，嶽玲啃完兩個饅頭，嘴一抹跑回女生宿舍，敲開一間宿舍的門：“袁曉晶，這周你要去的地方，也帶我去。”
叫袁曉晶的女孩一頭黃髮，大眼睛長睫毛瓜子臉，標準的網紅臉，衣著時髦，而且住的是個單間，她朝天翻了個白眼，有些得意道：“怎麼，想通了？”
嶽玲撇了撇嘴：“說好了，我只陪客人說話，喝酒可以，打雜也可以，亂七八糟的我不做。”
她進衛校不久，袁曉晶就來找過她，說的還算隱晦，但她又怎麼會不懂：小姑娘長得不錯，要不要跟著我去坐檯？來錢多，來錢快。
“呵，你當你是誰？鈔票？人人非你不可啊？”袁曉晶嘲笑，“我早跟你說過，我去的地方高檔得很，人家都是紳士，拿你當個背景談生意而已，別想多了。”
其實呢，那些“高檔地方”水深得很，但何必跟她講明嚇得她不敢去？等她下了水，自然就會明白。
嶽玲關心的問：“是當天結賬嗎？”
“當然。”袁曉晶挑了挑眉毛，“但醜話說朝前，是我介紹你去的，你得給我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她現在做媽媽桑的錢，比她自己下海還賺得多呢，所以，她非常留心周圍女孩子，最喜歡像嶽玲這樣的，長得好但家境貧寒，跟她當初一樣，最容易上鉤，
“知道了。”百分之二十，簡直比周扒皮還狠，嶽玲道，“你能不能先借我一點錢？”
“幹什麼？”袁曉晶下意識捂緊錢包。
嶽玲橫了對方一眼，指指自己身上：“我總不能穿這身去吧？借你的錢，你在我日結工資里扣回來。”
就想著怎麼工作了？袁曉晶格格一笑，“不用，去那都有工作服。”
第二天，衛校行政科的老師找到教室，語氣非常不善，嶽玲在他們眼中跟老賴差不離。
“我們最後信你一次，下週一再不交齊兩個學期的學雜費，真的只能請你走了。”
最讓嶽玲生氣的是，張文海還來找她：“玲姐，上次二十八串麻辣燙的錢，你能不能付給我？都是你一人吃的。”
“付一半也行，我如果再交不齊學費，要被退學的啊，這次他們可不是鬧著玩，嗚—”
家裡給的學費，他全拿去追柳校花了。
“滾！”
週末，嶽玲洗了個澡，拿出她最好的衣服，一件寬大T恤，一條蘿蔔牛仔褲，跟著袁曉晶出了衛校。
門口已經等著兩個女孩。
“老規矩，打車的錢我先墊著，等結賬從各位的薪水裡扣啊。”袁曉晶揣著個小本本，錢的事記得清清楚楚，老練得很。
“不是說在夜總會嗎？”嶽玲怎麼都沒想到，袁曉晶帶她們來到一處碼頭，一艘小山一樣的油輪停在那裡，立即抗議起來。
“這也是夜總會，移動的夜總會。”袁曉晶橫了她一眼，一副看鄉巴佬的樣子，“你趕著好時候了，能上這地方，就算什麼事不做，一天都有一百塊的補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