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林瑾蘭趕快去剪紙，暗自鬆了口氣。
高彩霞卻聽得義憤填膺，她在村裡最愛管這樣的不平事，想不到會發生在自家人身上，恨得捏緊拳頭咬牙切齒道：
“我早跟秦建國說了，這於這種爛＊＊家有什麼好講的，上門去朝死揍一頓，你看他能不能拿出十塊錢？”
而且她不是隻說說，而是要付諸行動的，“明天秦建民要開拖拉機送秦鋥去鎮上，讓他再送我們去錦城。”
“不是說就是建英她婆婆在中間挑蛆嗎？用不著咱家男人們動手，老孃一人上去揍爛她的逼嘴，以後建英就清靜了！”
“唉。”有人真要動手，何玉米又唉聲嘆氣顧忌，“彩霞啊，上門去出頓氣我們倒是輕鬆，建英以後回去還怎麼過日子？還不被那邊的街坊鄰居戳斷脊樑骨？”
一旁的蘇瀅聽著，脫口就想說：“那就別讓姑姑再回去受氣，跟那王八蛋一刀兩斷！”
剛才秦建英進門她就注意到了，才養沒多久，姑姑氣色一下好了不少，隱隱可見她做姑娘時的風采了，何必再回去給人當牛做馬？
高彩霞一聲就吼出來：“那就別讓建英回去，跟常衛明那王八蛋分家產離婚，回來我們一家子好好過日子！”
何玉米還沒回答，那邊秦建英就清了兩下喉嚨，小屋裡安靜下來，兩個對唱一樣熱烈討論的女人，才意識到有人不舒服了，急忙閉了口。
蘇瀅家也沒椅子，林瑾蘭跑進裡屋拿了個枕頭出來，抱歉道：“建英你起來一下，凳子上墊個枕頭，你坐著軟和。”
“不用不用蘇瀅媽，”秦建英不肯起，笑道，“我哪有這樣金貴？”
何玉米坐到女兒身邊，感激的看著林瑾蘭，道：“不用了蘇瀅媽，她在這還能有個硬板凳坐坐，去到常家只怕忙得腳都不能沾地……”
老太太擦了把眼淚，抽了抽鼻子，道，“唉彩霞啊，我何嘗不想留建英在家？可嫁出去的女兒回家住久了不是一回事，不是你們不容她，而是這不合規矩。”
“再說我又陪不得她一輩子，她總要找個男人倚靠過日子，她現在還懷著常衛明的崽，生下的孩子也不能沒有爹。”
“真和常衛明離婚也分不著什麼家產，他們住的房子是單位的，那些桌椅板凳要來做什麼？你讓常衛明每月給生活費，他現在都不給，離了婚還能指望他什麼？”
“什麼都沒有，建英還帶著個毛娃娃，怎麼能再嫁個好人家，以後還咋個過日子？”
老太太越說越傷心，“說來說去都是命，當初我就不同意建英嫁去錦城，死老頭子偏說好硬把建英嫁去，現在你瞧瞧這叫怎麼回事？我苦命的兒啊。”
高彩霞賭氣坐回小桌子旁，拿過幾張紙亂比劃，心裡堵著一口氣不吐不快：
“我可不信什麼命！要是我家召娣在婆家受了氣，老孃必要上門打出他牛黃狗寶來，帶女兒回家下地掙工分過活，也強過在外面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