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鋥含糊應一聲不想接這個話題，他坐蘇瀅旁邊，又給蘇瀅夾了一筷子菜，“瀅瀅多吃肉，你太瘦了。”
秦建國瞪了兒子一眼：“秦鋥，聽見你二叔說的沒有？以後要像你二叔一樣，學習的事多請教蘇瀅，就能考個狀元。”
高彩霞看出兒子不高興，忙打圓場：“鎮中學一個年級就有三個班，一百來人呢，個個都是學習的把子，鋥兒考不了第一，考入前二十就行。”
她聽丈夫說，老師說的，鎮中學年級排名前二十的能考上大學的機率最高，聽說李東強都只是三十來名。
秦鋥低著頭吃飯也不看他媽，大家興致勃勃的話題嘎然而止，屋裡氣氛有些尷尬。
看來鋥哥哥在學校的景況比她想的更糟，但再糟也不能讓他在眾人面前出溴，蘇瀅忙換了個話題：
“鋥哥哥去鎮中學還沒一個月，有的是時間學習，倒是秦伯伯，甘蔗的事怎麼樣了？”
秦建國恨恨瞪著兒子一眼，轉頭看向蘇瀅，道：“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商量這事。現在已經沒別的辦法，只有試試你說的那條路。”
蘇瀅有些愣神，她那天那樣說，主要是想為秦鋥爭口氣，想不到秦伯伯當真了。
“讓村裡人保密的事我可以做，但是蘇瀅，我們從沒制過紅糖，什麼機器沒有，只知道甘蔗砍下兩天不處理就榨不了糖，只是這榨糖的工藝要怎麼做？”
“這第一步解決不了，賣糖的事就無從說起。”
“唉！”秦保山將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恨道：“老大你怎麼還是要這樣做？我的話你就是不聽！”
“村裡這些人你最知道，事情順順當當他們得到好處就什麼不說，只要吃著一點虧，明的不說暗地裡能把你告個頂朝天。”
“種甘蔗雖是你提議大家種的，但你又沒拿刀子逼著他們種，為什麼要你負責到底？榨糖哪有這麼簡單，你也聽到了，國營糖廠都會出問題，你一個門外漢會不出問題？”
“到時出了問題，你頭上又加一道罪名，投機倒把！這可是要坐牢的！”
做牢？眾人面面相覷，都覺秦保山說的有道理，榨糖沒那麼簡單。
蘇瀅也覺人心難測，秦伯伯當初一心為大家著想，想著公田裡種糧食飽口腹，自留地種甘蔗不用怎麼看管，賣了人人都能得筆錢，因此才會叫全村人跟著種。
可誰知收甘蔗時候國營糖廠會出事，這事怎麼能全賴在秦伯伯頭上？
村裡的閒言碎語現在就說的那麼難聽，由此就能想像，等榨糖時出了事，這些人還是要把責任全推到秦伯伯頭上，又何苦再一次出力不討好？
秦建國默不做聲，夾了片粉蒸肉吃著。
高彩霞坐在丈夫身邊，伸手肘輕輕推了對方一下，道：“聽公公的沒錯，你要是嫌外面說的難聽，我明天去打聽一下誰說的最兇，老孃幹翻幾個，看誰的逼嘴還敢亂說？”
何玉米也拍了拍胸脯，一臉兇相：“彩霞，到時叫上我！”
田迎春馬上說：“婆婆也要叫上我。”
秦召娣三姐妹也放下筷子大聲說：“還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