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段盛榮知道，光是這麼說，荊天宇肯定不會相信，只能稍微後退一步，“荊主任，相信你自己也明白，就現在來說，你只不過是個維修部的副主任而已，還是出賣我才得來的，以前不過是個普通職工，一個月拿三四千工資，顧老闆當然不會願意把女兒嫁給你。這是人之常情，你也不能怪顧老闆。”
“是嗎。”荊天宇哼了一聲。
“但顧老闆絕對沒有要害你的意思，他只是吩咐我。讓我帶你去申城一起創業。創業公司是新公司，機會多，要是你能力出眾的話，一定能夠混出頭來。瀚海是老公司，機會太少，你看你把我出賣了，黃葛樹最多也就是讓你做個副主任。以後還要不知道多少時間多少考驗，才能做主任。做了主任又要熬年頭創功勞，才能繼續上升。黃葛樹在喜歡你，也只能這麼安排，最多私底下給你幾十萬做補償。瀚海實在是太大太老了，做事必須循規蹈矩。而規矩對於你這樣的少年才俊，就是最大的束縛。到新公司能夠大展拳腳，來了就能做管理，做好了立即能升職，不用幾年就可以做公司高層，到時候和顧小姐不就門當戶對了嗎。顧老闆對你是一片好心，我也想成人之美，沒想到谷文昌這家夥從中挑撥，居然産生了這麼大的誤會。”
要不是荊天宇用異能親眼看著段盛榮谷文昌和顧通幾個人商量的情景，荊天宇還真會相信，至少也會半信半疑。可荊天宇是親眼見過的，當然不會上當，“原來是這樣的嗎？”荊天宇說，“我可不太相信啊。”
“當然是真的，如果顧老闆真要對付你，隨便一出手就把你給打死了，還用得著專門把你騙到申城。”段盛榮說，“你看黃葛樹對付我，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被制服了，完全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黃葛樹把你怎麼了？”荊天宇問。
“別提了。”段盛榮嘆了口氣，“那天我開著車回家，半路遇上紅燈，我就等著。忽然間有輛大貨車沖紅燈，把我的車子狠狠地撞了一下。我當時差點被撞暈了過去，趕緊從車子裡爬出來。這時候救護車來了，把我抬了上去。誰知道那救護車是黃葛樹派來的，把我的送到了郊區一家小醫院，那裡是黃葛樹的秘密據點。”
“然後呢？”荊天宇問。
“他們給我上了麻醉，讓我動彈不得，偏偏神志清醒。”段盛榮說，“他們拿著手術刀在我身上劃來劃去，眼看就就要把我給開膛了。我堅貞不屈，狠狠地盯著他們，他們無計可施，居然拿出我兒子的照片來威脅我，我沒法子，只好認輸。第二天出院以後就辭職了。”
這和戴秘書說的不一樣啊，戴秘書明明說段盛榮被嚇昏了。不過想起來，大概兩邊都不盡不實。段盛榮應該沒有他說的那麼英勇無懼，戴秘書也不會放棄用家人威脅這一招。光是用手術刀，戴秘書怎麼保證段盛榮出院以後不去報警呢？要讓段盛榮有所顧忌，還有什麼比家人的生命更加有效？
“可是你還不甘心？”荊天宇問段盛榮。
“我怎麼可能甘心呢。”段盛榮說，“但是我也沒辦法，黃葛樹勢力太大了，顧老闆和黃葛樹也就是在伯仲之間，他們還在合作，不可能為了我一個人就翻臉。所以我只能遠遠的避開，來到申城這個和尚廟裡，打算就此度過餘生。”
“可是顧通又來聯絡你了？”荊天宇說。
“沒有，是你來找我，我才知道的。”段盛榮矢口否認。
“明人不說暗話。”荊天宇說，“顧通不來找你，你怎麼會坐地起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就老實說了吧。要不然我回去就和黃葛樹說你根本沒有合作的誠意。你自己也說了，顧通和黃葛樹也就是伯仲之間，黃葛樹拼命反對的話，顧通也不能一定要他做你的專案，你說是不是？”
“荊主任，”段盛榮只能再退一步，“顧老闆和我說，這一次機會很好，你們是給東方老闆辦事，有東方老闆在，黃葛樹不敢亂來的。只要我進了公司，就可以和東方老闆拉上關系，到時候黃葛樹就不敢對我和我家裡人怎麼樣了。所以我故意漲價，談來談去就是不把專利賣掉，為最後進入你們那個公司做準備。”
“還真是想得美。”荊天宇說，“你反複提高價格，黃葛樹不用你這個專案又怎麼樣。”
“顧老闆會據理力爭。”段盛榮說。
“那也不過是半斤八兩。”荊天宇說。
“但我這個專案有個很大的優勢，我已經有訂單了。”段盛榮說。
“訂單？”荊天宇問，“這怎麼可能有訂單，都還沒生産出來。”
“但是我已經有樣品了啊。”段盛榮說，“當然可以拿到訂單，尤其是自己人的訂單。”
“顧通的？”荊天宇明白了。
“當然不是，是真正的訂單。”段盛榮說，“不過倒是顧老闆幫我找的。為了讓我創業成功，顧老闆可下了不少功夫。要不然的話，我怎麼會冒著風險幫顧老闆做事。拉投資雖然困難，可也不是完全拉不到。就憑我的面子，三四千萬怎麼也能拿到，加上我自己的錢，足夠把産品生産出來，也就是推廣的錢還不夠。可我既然有産品，就可以找天使投資了。”
“那你怎麼不這麼幹？”荊天宇問。
“天使投資要的股份太多。”段盛榮說。
“我是說你辭職以後，為什麼不自己單幹呢？”荊天宇問。
“你真是……”段盛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以為黃葛樹是什麼善男信女嗎？他都找人威脅我了，把我老婆兒子都威脅了。要是我還去創業，那他肯定會立即下手。現在到了申城，顧通又願意出面，我這才會配合他。就這樣我還不敢太出面呢，只能坐等你上門。掏心窩的話我都說了，荊主任，你要怎麼做，就看你自己了。”
“哦？我有什麼選擇？”荊天宇問。
“你可以配合我和顧老闆，大家一起發財。”段盛榮說，“或者你可以把一切都告訴黃葛樹，那我們就來個魚死網破。本來呢，顧老闆和黃葛樹也就是伯仲之間，你怎麼選都是有道理的。可現在情況不同了，東方老闆的專案，給了我們一個很大的機會，有東方老闆在，黃葛樹不敢用骯髒手段，那我們就贏定了。”
為什麼贏定了？因為天宇公司其實是顧通的主場。這個公司是用來給東方鵬程辦事的，而顧通給東方鵬程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手握王牌。黃葛樹糊裡糊塗的進了天宇公司，卻以為自己和顧通是平等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己不知彼，那就只能等著吃大虧了。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面，就想出了這麼厲害的戰略，顧通可真是不簡單。
幸好，還有荊天宇在，他掌握著比顧通更強的王牌，硬生生把顧明顧通陷害成變態，讓東方鵬程從顧通的貴人變成催命符。雖然不知道東方鵬程會怎麼下手，但肯定不會無動於衷。
“我要和顧老闆親自談，私下親自談。”荊天宇總就想好了要怎麼說。
“這個……我可以給你傳話，但顧老闆願不願意，我可不能代他做主。”段盛榮說。
“他肯定會願意的。”荊天宇說，“段總，你這次是想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段盛榮問，“我當然是想把黃葛樹綁起來，也放到醫院裡面做麻醉，然後拿把手術刀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還要把他老婆兒子的照片一刀一刀切碎。不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只要讓他吃個幾千萬的虧，好好記住這次教訓，以後都不敢威脅我，也就夠了。”
“那公司的股份呢？”荊天宇問，“我們公司要做的可是你的專案。”
“沒關系，我只要分個一兩成的股份就夠了。”段盛榮說，“雖然我已經老了，可搭上了東方老闆的關系，以後什麼生意不能做。說不定東方老闆覺得我潛力大，一下子給我投資十億八億的也說不定。我手頭的專利多得是，好些前景比萬能遙控器還大，只是因為弄不到足夠的投資，所以才沒做。”
“那我先恭喜你，希望段總你以後能夠大展宏圖。”荊天宇說。
“同喜同喜，你也一樣。”段盛榮說，“荊主任……我還是叫你阿宇吧，阿宇啊，你可千萬不要相信谷文昌，那家夥技術的確是比我還高，可性格惡劣得要死，根本不是好人。剛進公司的時候，他和另外一個人競爭技術主任的位置，就是造謠說人家亂搞男女關系，把人家給排擠走了。”
還有這樣的黑歷史啊，荊天宇搖搖頭說，“顧老闆不待見我，這一點我很清楚。”
“哪有的事，顧老闆只是想讓你發揮潛力罷了。”段盛榮說，“只要你好好幹，他絕對不會棒打鴛鴦。小清喜歡你，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呢。郎才女貌的事情，誰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