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青蛇,他如何放心安排在蒼憐的身邊。
陵天蘇指尖暈著月光,隔空在她傷口間輕輕一抹。
那猙獰的傷疤很快痊癒,他平靜地喚著她的新名字:“小綰。”
“主……主人。”毫無生氣的少女,聽到他的聲音,卻仍然知曉下意識的回應。
陵天蘇收回手掌,看著滿身血汙的少女,目光不見憐惜,淡淡命令道:“坐好,到我身前來。”
他看得出來小綰此刻狀態很不對勁,可是他沒有耐心等她慢慢恢復狀態。
少女嗓音發出一絲無助的哽咽,卻沒有哭出來,她的身體彷彿被夜雨洗禮後,凍僵得厲害,沒有雙手的她沒有支撐點,只能艱難頹然地趴在地上慢慢蹭起。
她眼中渙散的惶恐之意未散去,鬢髮凌亂,面容蒼白憔悴,坐直身體後,也未像昨日那般,黏糊親近。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有時候,野獸的直覺異常敏銳。
縱然此刻陵天蘇體內流露出來的冷淡氣息與昨日一樣,可經歷過一次被拋棄後,她本能地清楚感受到,主人對她的不喜與厭煩。
她被嫌棄了。
她是一隻壞蛇,不敢再觸碰主人的身體,惹他不快。
陵天蘇如何看不出來此刻少女正是依從動物的本能天性而活,他並未詢問地上那些屍體血塊是怎麼回事。
他看著身體輕微顫抖的少女,淡淡說道:“你在怕我?”
昨日幽笙為她穿好整齊的衣物,經過一夜,早已散亂不堪,血汙狼藉,兩袖打好的結也早已鬆散開來,領口鬆垮,瘦弱的肩膀與鎖骨若隱若現,再配上她那副怯生生的模樣,縱然狼藉也動人。
小綰睜著小鹿受驚般的眸子,偷偷瞧了陵天蘇面色一眼,見他雙眸沉黑,她心中一時難過,猶豫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陵天蘇看了她辦響,輕笑一聲:“倒是不會說謊,可你分明是怕我的,昨日為何那般黏我?”
小綰低頭咬著自己的領口,不讓衣衫滑落,被斬棄魂後,對於人類的禮儀道德認知雖然沒有那般深刻分明,憑藉著動物的本能而活,即便是對著他赤身裸體,她也不會產生羞澀的情緒。
只是她的感知非常敏銳,察覺到了他並不喜歡自己不穿衣服的樣子。
“寵物粘著心愛的主人,是一件不可以的事情嗎?”她沒有手,咬衣服咬得十分艱難,又要回答陵天蘇的問題,說話間,好不容易咬住的衣服又滑了下去。
陵天蘇皺眉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伸手替她攏好衣服,好沒氣道:“心愛的主人?你說這話是認真的嗎?”
被他質疑,小綰神色一小子著急起來:“我雖然很怕主人,那是因為主人看我的時候,似乎很討厭我,不是普通的討厭,是想掐死我的那種討厭,我怕死,所以害怕主人,但是我也喜歡主人……”
她垂著腦袋,一縷青絲自她臉頰邊散落,幾分頹然,小聲卻又堅定道:“就是我心愛的主人,世界第一喜歡,這份喜歡比害怕更多一點點,所以我才粘著主人,想讓主人也喜歡我,哪怕一點點……”
可是她搞砸了。
主人不喜歡她,還拋棄了她。
陵天蘇目光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