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蘇屁股挪了挪,離這個看著他經常眼眸發光,也不知在期許什麼的女子遠了些。
他蹙眉道:“這便是你要我提前這麼早就換上女裝的理由?”
容秀正色道:“不然世子殿下以為呢?難不成還是容秀心存私心,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您穿女裝了?越早偽裝好新的身份進入越國國境,世子殿下所留下的破綻便越小。更何況此事關乎世子妃的性命,容不得有半點馬虎才是。”
陵天蘇黑著臉,一言不發。
這次容秀伸手,取下他頭上的發冠他沒有再將她給推開,任由銀髮鋪散,他有些鬱悶道:“你說的李且歌,當真有本事能夠帶我接近吳嬰?”
容秀面帶微笑,取出青黛眉與小刀,替他重新修眉勾畫。
陵天蘇嘴角抽搐,正欲躲避,卻被她兩根微涼的手指端住下巴。
“世子殿下莫要亂動了,雖說殿下精通幻術,可偽裝成女子面容,可是要知曉,吳嬰太子近年來吞噬了諦聽獸,一眼可破萬法。
您境界修為畢竟不如他,是很容易被看出破綻的,莫要害怕,黛筆可隨時洗掉,世子妃為您配置的藥,也可以很快讓您眉毛長回來。”
在說話間的功夫,素手便已經極為嫻熟的下刀修剃。
將陵天蘇那雙英氣宛若修然長劍般的眉修的十分漂亮,再以黛筆簡單的勾勒兩下,渾然有了幾分點睛之筆。
雖說只整改了部分,線條卻是明顯柔和了下來,使得陵天蘇那張過分漂亮年輕的臉多出了幾分異樣的嫵媚,讓容秀這名提筆者都不由看得為之一愣。
從她那雙潤澤的雙瞳中清晰地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樣變化,陵天蘇狠狠磨了磨牙,強忍著將她手中剃刀捏成廢鐵的衝動,道:“要搞就動作快一點。”
容秀忍著笑意,再度施展出了精湛的易容術。
陵天蘇不忍在去看她那如鏡子般該死清澈的眼睛,索性閉上眼眸,聽她說話。
“李且歌是越國丞相之女,與我是幼年時的玩伴,這些年,雖說離越二國一直都有戰事發生,可是我與她之間的書信往來,從未間斷過。越國太子擇妃,李且歌性子野慣了,她兄長擅作主張,將她秀帖呈入了宮中,可是當今炙手可熱的太子妃人選之一呢。”
彷彿有什麼溼滑微甜的東西是他唇上塗抹而過,陵天蘇手掌握拳,強忍著不適與噁心,剛一蹙起眉頭,便被對方用冰涼的指尖撫平。
他憋著一口氣,悶聲悶氣道:“即便她與你關係再好,既然李且歌有著當選太子妃之意,怎麼可能再來幫你。”
眼角彷彿被某種極細極柔之物掠過,陵天蘇閉著眼睛,感受道容秀輕輕吹氣,將他眼尾處吹了吹。
很快便聽她說道:“好了,世子殿下。”
陵天蘇眼皮顫了顫,饒是面對冥族千軍萬馬,暗淵殿決死之戰都未像現在緊張過。
他顫巍巍地睜開眼睛,面前就懸著一面銅鏡。
銅鏡之中,那張將狐族天賦本能發揮得淋漓盡致的精緻面容,五官嬌嬈像極了畫卷裡的狐狸女妖,甚是討人喜歡的一張小臉……
鬼知道容秀那傢伙用了什麼手法,將他臉頰修的如此秀小精緻,下巴尖
尖,鼻樑俏挺,唇如丹朱,那雙本就狹長的狐狸眼在勾勒出兩筆與他髮色相近的銀灰眼線,更是妖里妖氣的。
“啊~~~~~”陵天蘇口中發出一聲哀嘆,掩面不忍再看。
容秀面上一本正經,小腹卻在一抽一抽,明顯是在憋著笑,“咳,李且歌自是願意幫助我們的,世子殿下有所不知……”
她眼神忽然有些曖昧地流轉在陵天蘇的臉上,聲音忽然放緩了幾分:“她啊,你見到她了,便會知曉,其實並非是她在幫我們,而是我在幫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