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蘇指腹撥了撥弓弦,弦顫之音可裂帛,他輕笑:“多謝穆大人提醒。”
可是他手中的箭簇並未離開冥獸那個方向半分。
“呵,不識好歹。”紀晨目光愈發不屑。
穆雲錦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看著陵天蘇面上掛著的自信無畏笑容,她的目光亮了亮。
“他說你箭術超凡,放眼整個暗淵,在箭術一道上,無人能及你,阿笙姑娘不打算登臺一戰?”清冽的嗓音幽幽,隱司傾舉目看著戰鼓之上的少年,卻是朝著幽笙發問。
幽笙目光莫名,側首看著身側這位清寒如玉的女子,微詫道:“他誇我箭術超凡,什麼時候?”
從初見,這小子便知曉自己來自虛無神界,地位尊崇,為幽冥神尊之女。
若是換做旁人,早就跪在她的面前,親吻她靴前的大地,奉獻上最虔誠的忠誠。
可這小子卻是與常人大相庭徑,在他身上不說看不到半分恭敬謙卑之意。
甚至她有時候隱隱發現,這小子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如今聽到隱司傾說那小子居然誇過自己,竟是覺得有些意外。
隱司傾認真想了想:“昨夜他同我說若是今日你也參試,他獲得首冠怕是會有些難度。”
聽了這話,幽笙不禁睜大雙眸,匪夷所思之際時不由覺得又有些好笑:“他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在我面前可以獲得首冠,他那爛箭術你沒見識過嗎?”
隱司傾老實回答:“沒有。”
幽笙神色一滯,隨即蹙眉道:“說實話,我並不覺得他今日能夠獲得什麼好名次。”
隱司傾深邃的眸子好似潑墨,因濁息的強烈侵蝕而染上淡淡的倦怠,氣色看著有些蒼白不佳,鋒冷的唇卻是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誰知道呢?”
這該死的信任!
幽笙冷冷嘖了一聲,表示自己心裡一點也不羨慕。
隨即她好似想起什麼,傲然如凰的燦眸帶著幾分古怪的意味看著隱司傾:“你方才說他昨夜同你誇我箭術好?”
許是聽出了她話語中的莫名。
隱司傾淡然的目光從陵天蘇身上收回,側眸安靜地看著她:“嗯。”
幽笙目光有些憐憫:“昨夜他將你一路抱回另一間修煉室的,沒過多久裡面就發出了奇奇怪怪的聲音,我不否認你的叫聲很好聽。
但是……我聽很多人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不會這麼大煞風景,在與你同床共枕的時候去誇別的姑娘吧?你居然也不見絲毫生氣,度量實在是令人……佩服。”
隱司傾眨了眨眼,漆黑明亮的鳳眸微染迷惑。
過了辦響才反應過來她話中所指為何意。
她失措連退三步,崑崙雪玉般細膩精緻的容顏瞬間紅潤似欲滴血。
鳳眸因為羞怒恥辱而泛起一抹紅痕,她從沒想過幽笙居然昨夜聽牆角聽了一整夜竟未離去。
她銀牙緊咬,雪腮緊繃:“你……無恥!”
如玉美人,含嗔含怒,莫說是周圍耐心排隊的男子亦是看得心馳迷醉。
就連自詡神界第一美人的幽笙都不由看得心中一動。
她終於理解為何那小子能夠在大戰前夕也要埋入美人鄉中無法自拔了。
只不過無恥一言,素來都是女子呵斥輕薄登徒子的,她幽笙何時有幸冠上這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