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生滿目感激的吞下丹藥,體內的那股針扎巨疼有所收斂,他無數思緒湧上心頭,正欲與師妹說出一切陰謀與真相。
可轉念一想,師妹同他一樣,都是師尊的弟子,同樣敬愛師尊。
若是她知曉一切,對那個該死的女人露出恨意,必然也是禍難臨頭。
阿綰餵了丹藥,一雙溫和平靜的豎瞳不動聲色,看不出任何異色:“魚生師兄,此番我是瞞過眾人偷偷來的,師尊很生氣,不許任何人來看你,我在這裡不能逗留,你……好好保重。”
魚生面色一變:“等一等!阿綰!我有一事相問。”
“何事?”
魚生面色複雜而擔憂,張了張唇,隨即止口。
醞釀一會才緩緩說道:“師……師尊她要殺的那隻青狐,現下如何了?”
他將師尊二字咬字極重,也不知想起了怎樣不堪的往事,面上流露出噁心的恨意。
阿綰做出一副驚訝的神情來:“一個月前,師尊與那青狐一眾在五曜神殿大戰,受傷不淺,魚生師兄你今日倒是反常得很,不去擔憂師尊傷勢是否康復,居然擔心一個曾經背叛師尊的敵人。”
她用一種怒其不爭的目光看著魚生,七分同情,三分苛責的語氣:“我知曉當年青狐背叛師尊,十之有七是因為你,她對你有情的確不假,可她背叛師尊也是錚錚事實,魚生你不該憂心一個敵人。”
魚生死死咬牙,一提及往事,他心中的愧意與恨意氾濫滔天。
若不是她,師尊也不會淪落至比一介小妖欺辱哭泣,不會肉身盡毀,屈身於一隻弱小雪靈妖狐的體內不見天日。
這一切!一切!都是那個賤女人!
他腮幫子緊咬,眼底恨意刻骨:“那個賤女人也值得我為她擔憂!阿綰,我對那個下賤卑劣的女人毫無興趣,我這一生,所敬所愛的只有師尊一人!你只需告訴我,五曜神殿內抓來的那幾人,現下如何了?”
阿綰眼眸微動,凝出幾許細碎的光,唇畔微張,似是欲回答。
“你想知道那個女人平安是否!何須問阿綰,本尊來告訴你!如何?!”
滔天的殺機伴隨這扭曲的、不寒而慄的聲線迴盪在整間牢獄之中。
青色華裙猶如黑暗之中擰動的魔物,她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所鐵牢之中,青光湛湛的眸子包含著瘋狂兇光。
她幽幽沉沉地看了一眼阿綰:“你好大的狗膽!知曉本尊下令不容任何人來看他,你還敢來此間喂藥於他?!莫不是對他心中有意?!”
阿綰頭皮一麻,在這樣的極盛殺機目光的注視下,她遍體生寒。
急忙惶恐壓低背脊,恭敬道:“師尊,弟子絕無此意!”
魚生見她眼底已起殺意,面色大變:“你要殺就殺我好了!何必遷怒於旁人!”
青狐哈哈森然冷笑,袖袍之間元力瘋狂鼓脹,而阿綰渾身氣機被其鎖死,竟是絲毫動彈不得。
她面上慌張惶恐,豎瞳卻是隱隱透著幾分堅強。
一掌落來,含有三千罡風雷霆,掌心元力狂吐之間,精深磅礴的雷紋乍現。 阿綰直接被這一掌壓垮,柔韌的嬌軀砰然炸出十幾道悽豔血花,沾染羅衫,口 唇被鮮血染紅。
她重重倒跌在地,神色萎靡,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死死咬牙道:“謝師尊不殺之恩!”
青狐面上有著扭曲的快意,攤手招來一根漆黑骨鞭,是以萬妖魔獸之骨淬鍊而成。
縱然比不上妖尊之骨,其威力卻也是極為不凡,絕不是阿綰這個通元境能夠抵禦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