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辛辛苦苦蹲了一夜的食物居然就這麼落到了別人的口中,那少年眉頭深深皺起。
面上有疤的女人,心道一聲不妙!
熟知這小子性子的都知曉,雖然他生得瘦弱,看起來弱不禁風。
可這傢伙生起氣來,那些強壯的地痞流氓都害怕他身上那股子狠勁兒。
而從他口中奪食,無疑是最能夠讓他生氣發狂的。
可眼前這位黑衣少年是什麼人,漫天風雪都能化成她手中的殺人利刃!隨手招來九天神雷,一息之間便能夠瞬殺十四人。
這小子再怎麼兇狠,哪裡是人家一根手指頭的對手。
面上有疤的女子記得平日裡這小子對他的好,而她亦是將這小子當成自己的親人看待,哪裡還顧得上這麼多。
趕緊衝出去一把抱緊他,口中不斷低聲勸慰道:“啞兒不生氣……啞兒不生氣……姐姐這裡還有包子,給你吃,姐姐不餓的。”
可當她抱住少年的時候,卻發現少年平日裡一生氣便渾身肌肉繃緊的身體此刻卻是毫無動靜。
雖然眉頭深皺,可那一雙黑玉般的眼睛裡卻是並無食物被奪走的沉沉怒意,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坐在雪地裡的黑衣少年。
吳嬰手中的包子咬了一口便沒有再多吃了,她注意到少年人的目光,暗沉的眸子低暗而危險:“看著我做什麼?”
少年人沒有回答她的話。
一是因為他不會說話。
二是因為舊巷以外傳來的話語聲打斷了此處的寒冷安寧。
“他奶奶的!上頭大人每月都要求我們來貧民窟一趟,老子看到那些又髒又臭的黃皮女人們都想吐了!”
甲冑虺虺摩擦之音伴隨著粗魯男人的話語之聲,顯然說話著是守衛皇城內的一方小兵。
另一人則嘿嘿冷笑道:“這沒辦法,誰叫我們北離泱泱大國,國強人少,唯有不斷的繁衍子嗣,生出強壯的兒子,才能夠延綿國運。
家中婆娘夜夜都被草哭了,可能力實在有限,一年也只能下一個蛋。還不知道這蛋是好是壞,能不能像老子這樣承受住聖種的力量還是個未知之數。
實在沒轍,城中的女人有限,那些極品的都暖在了高官貴人們的床上,咱們啊,也就只能來這破爛地方看看能不能翻出幾件看得過去的垃圾了。”
“行了行了,這天寒地凍的,早點了事得了。”
三言兩語間,兩名身穿北離甲冑的軍人便已經走入小巷。
那不耐煩的目光像是看著某種骯髒的垃圾一般,掃視著眾人,無不嫌惡。
終於,那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到了那個面上有疤的女人身上,輕咦一聲道:“這女人身段倒是不錯,眉眼看著倒是挺年輕的,雖然面上有疤,但蒙起頭來也都一樣。”
抱著少年的女子身體狠狠一顫,眼眸流露出不盛悽楚之色。
在北離皇城之中,無所依靠的年輕女子,下場都極其悲慘。
她流落至貧民窯庫之中,就是為了避免淪落為那些骯髒男人們的胯下萬物,這才狠下心腸將抹了毒草的尖銳石頭劃破臉頰。
大半張臉都爛成疤了,這群喪心病狂的
人居然還不肯放過自己。
而女子懷中平靜的少年,終於……渾身肌肉繃得死緊,像是埋藏於冰冷大雪中的不屈寒鐵。
黑玉一般的眸子,閃爍出如狼般惡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