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留神!”,郝大通背靠一條溪流,盤做在地上,胸襟前掛著一攤血漬,原本紫氣盎然的臉色已經只剩蒼白,聲音也是軟弱無力,顯然是中氣不足,受了極重的內傷。
丘處機得他提醒,忽的一個翻身,一腳踏出,踩到了面前一個藏僧的長杖杖頭,旋身半轉,將從旁攻來的一杖半途截住。
劍、杖相交,“當”的一響,那名藏僧頓時被震的後退了五六步。
但丘處機也無暇追擊,又借力轉回,忙將及身之力轉移到腳部,登時將腳下的長杖踩到了地上,同時屈膝彎身,躲過了橫掃而來的一杖。
那名被踩住長杖的藏僧把持不住,又不肯丟了兵器,往前彎倒,“咔嚓”兩聲脆響,握杖的雙手被碾在了地上,手骨盡碎。
但他極其硬朗,哼都未哼一聲,埋頭直撞。
兩人頭頂相距極近,丘處機感到勁風衝來,心下大慌,實沒料到這人如此兇悍。
但此時背上有一柄長杖掃過,不可抬身,身後是師弟,不可退後,只得向一邊翻滾,但還是被撞中了左肩,“咔嚓”一聲,頓時骨裂。
而那名藏僧頭頂凹陷,往旁翻了兩圈,仰頭不動、雙目外突、佈滿血絲、眼眶崩裂,已然死去。
後方十幾名藏僧齊聲大叫,哇啦哇啦,其中滿是悲痛。
同時又有兩人搶出,繼續將他們圍住。
丘處機忍住肩膀劇痛,接連封擋了幾招,但心中清楚,只怕這次難逃一死。
如不是此處位置極佳,正好是往溪流裡,凸進的一小片石地,對方一次只能圍上三人,他們師兄弟二人早就被圍攻至死了。
“師弟,我將你扔過溪流。”。丘處機瞅準機會,運起全身內力,“哈”的一聲,“噹噹噹”三響。將三僧盡數震得後退,轉身將劍往地上一插,就要提起郝大通。
郝大通微微側身,躲過這一抓,忽的向前躍起。抬劍一劈,將一柄飛射而來的長杖擊落。口中又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卻站得筆直,笑道:“師兄何必婆婆媽媽!”
丘處機大笑道:“好!”,拔起長劍,轉回身體,不守反攻。
上游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咴咴”的馬叫,一名騎士策馬飛躍到溪流半空,眼看就要墜入水中。輕輕躍起,雙腳在馬鞍上重重一踩。
這匹馬立刻嘶叫著直直入水,“嘩嘩”的濺起大片水花,而那人卻借力越過了溪流,拔劍猛衝而來,速度駭人。
這片溪流蜿蜒曲折,大致是一個“幾”字的形狀,丘處機和郝大通處於“幾”字中間,剛好能看見這一幕。
“好俊的輕功!”,丘處機雖不知來人是敵是友。但仍是大聲誇讚。
郝大通卻喜道:“是風少俠,是同道中人。”
他曾在武林大會上見過風蕭蕭。
一個乾瘦的藏僧轉過身體回望,大聲吼道:“是你,風蕭蕭!”
“咦!達爾巴!”。風蕭蕭放慢腳步,冷冷道:“你還敢回中原?”
十幾名藏僧聽見“風蕭蕭”三個字,登時什麼都顧不上了,一起返身回沖,將他圍到了中間。
甚至就連正和丘處機相鬥的三人,都撇下對手。向後疾跑。
丘處機原本一劍遞出,見狀就想要將劍收回,哪怕快死了,他也不屑於從人背後偷襲。
但他受傷頗重,後退之勢牽動了左肩的傷勢,回的不夠快,仍是在那僧人背上劃了一劍。
登時皮開肉綻,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