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行動迅捷,逢屋過屋,最後在城西一座大宅的屋脊處伏下。
侯希白向一旁的風蕭蕭介紹道:“對街便是成都名勝之一,道教聖地的青羊肆。若非碰巧瞧見安隆座下的高矮二將曹應龍偷擒於此,我也不知道這裡居然會是安隆的據點。”
風蕭蕭點頭道:“安隆尚在散花樓,一時半會兒應該回不來。”
侯希白介面道:“欲救人正在此刻,不如我先去探……”
話猶未已,風蕭蕭突然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侯希白順他目光遙望,不由眯起了眼睛,遠遠見夜色中一道朦朧的黑影大踏步從偏街行來,眨眼便到了青羊肆門口,絲毫未做停留,便即推門而入。
此人膚色黝黑,形相特異,侯希白立刻便認了出來,待他進門後方才向風蕭蕭低呼道:“是解暉。”
解暉外號“武林判官”,隻手建獨尊堡,力壓川中群豪,最終爭得了巴蜀這片富饒之地,成為四姓門閥外最有地位的家族,此次也正是由他牽頭,帶著範卓、奉振,巴蜀三大勢力一齊招待尚秀芳這位遠道而來的貴賓,算是給足面子。
可如今算算時間,散花樓也該開席了,但解暉這個做主人的,居然沒有露面,反倒孤身一人趁著夜色來到安隆的地盤,要說沒鬼,真連鬼都不信。
風蕭蕭皺眉道:“他不是正該為尚秀芳接風嗎,來這做什麼?”
侯希白沉聲道:“安隆是解暉的拜把兄弟,誰知道他們在弄什麼鬼。”
風蕭蕭面露訝色,幽邃的眼眸微不可查的閃了幾閃,似有意又似無意的問道:“和安隆稱兄道弟……莫非解暉也是聖門中人?”
侯希白搖頭道:“不太可能,因為據我所知,解暉對聖門痛恨欲絕,只要碰上便絕不手軟,安隆肯定向他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邪帝你就不打算進去瞧個究竟嗎?”
他晃著手中摺扇,眼中流露出迫切中帶點熱切的目光,像是恨不能拔腿就走。
風蕭蕭卻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慢條地理的道:“不著急,先等等。”
就算曹應龍向解暉交代了什麼,他也有把握讓解暉走不出這個門去,何況解暉來得時機太古怪,似乎有意避開安隆,其中或許另有隱情,不妨先看看究竟。
侯希白只好待著不動。
片刻後,只聽一個粗獷的聲音以充滿無奈的語氣,緩緩傳來:“小的自然不敢攔解大爺,只是若鄙上責備,小的也實在承受不起。”
侯希白目光灼灼的盯著青羊肆大門,向風蕭蕭悄聲道:“這聲音是安隆麾下的矮將。”
另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道:“若非念在與安隆一場兄弟情份,我便半句話不和你說的立刻出手,你又能捱得了多久?現在肯和你說上一聲才將人帶走,已是非常給他面子,你莫要迫我,免得自尋死路。”
他霸道蠻橫的聲音離大門越來越近,顯然正往外走。
那矮將果然不吱聲了,少許後嘎吱一聲,大門洞開,解暉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左手中抓著一個縮成一團的人,那矮將緊跟他身側,神情既緊張又無奈,想攔又不敢。
風蕭蕭定睛一瞧,發現被解暉拎在手裡的人居然是曹應龍,他嘴角不由現出一絲微笑,喃喃道:“真是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