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在遙遠的勾湖邊上,有個年紀不大的少女率領著鹿騎兵攻擊了會獵通道上的冰雪之城。
在冰雪之城裡枕戈以待的許魚依照林跡之前的授意,將人放到了冰雪巷道里巷戰。一擊而創鹿騎兵。
領兵少女見勢不妙,立刻收兵逃逸。許魚捨不得到手的鴨子飛了,忍不住銜尾追殺,反倒被引到了冰原之上,被斬殺了二百多人。連許魚都身披數創,差點死去。
幾日之後,雪橇將許魚等不少傷患拉到了姬林部落救治。守慄才將許魚的傷口做了縫合,許魚便不顧自己的傷痛捶床而起,喝道:“破屠呢?我來了半日,他怎麼都不來見我?便是你們啟子在時也不這麼怠慢我的。”
又在疾鹿手下吃了敗仗,許魚的脾氣比最近的天氣還要壞一些。看什麼東西都不順眼。破屠沒出現,他只當破屠也變得看不起他了。
“他不在啊。好像最近去目池訓練新人去了。”守慄摘下口罩道。
許魚蠻橫道:“都要建國了,你們還訓練什麼新人?你快去把他叫來,我有話問他。”
他一路看過來,發現姬林不但沒有貓冬,反而忙碌異常。這裡牛吼象嘶,角鹿奔騰,車輪咕咕,似乎每個人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他猜想這肯定又是林跡不知道在做什麼打算了,說不定這些就會超過他虎蠻去,心裡便是十分不是滋味。
這個時候,他倒是非常希望林跡建國的。一旦建國,這些東西虎蠻也能共享。他們也不用為了治傷而奔波好幾天了。
會獵期間享受過林跡帶來的種種好處,他這個時候才發現離開了林跡處處不便。
建國就不需要人了?守慄弄不清楚他的邏輯,只當他胡攪蠻纏。只讓人去找破屠,對他便不再理會了。
現在到目池有了道路,又有大角鹿代步,破屠在兩個小時後便回到了寨子裡,只是一身雪沫,顯然趕路趕得緊。
但許魚依舊嫌他來得慢,不等破屠把身上的雪清掃乾淨,便開口道:“我看到她了。就是那個採茸。她不但沒有死,還學著你們姬林的樣子,將人分成了十夫,百夫的指揮。你們有沒有辦法對付她?”
破屠脫掉了外套,靠近壁爐道:“騎兵機動性強,我們沒有足夠的機動性的情況下,只能固守。現在天時還冷,你們那個冰雪之城就是最好的辦法。還有什麼其他辦法?”
“啟子走時,就沒有再告訴你們其他辦法?”許魚不死心問。
破屠道:“沒有。”
許魚怒道:“可是那個採茸學了你們的東西!”
“這些東西道理簡單,聽過就會,人人可學,你在那裡這麼久就沒有學著這樣組織?”破屠反而有些奇怪地問。
許魚避過了有沒有學的問題,繼續呼喝道:“我們現在死了二百人!”
他是老羞成怒了。
把熊爪要回去後,他又跟林跡學全了巷戰的東西。這讓虎蠻上下高看了他一眼。虎阿蠻便讓他獨立帶人守在通道之上,也難得沒有再派阿姆跟著他。
他獨掌大權,少不了沾沾自喜,除了經常找人演練巷戰,哪有什麼心思去學什麼東西?而且在他看來,他也多少有些看不上這些東西的意思。結果他本想拿這些說事,反而被問住了,自然老羞成怒。
破屠看出許魚的遮掩,心裡暗罵傻子。人家採茸一個小姑娘還知道透過整改編制來掌握人手。許魚守在通道上兩個月,真就這麼守著?
“所以,你是追出去了?”破屠問著戰場上的情景。
“我總不能看到那女人跑了吧?”許魚不甘得為自己辯解著。
跑都跑不過,追得上才行啊。破屠心道。卻沒有將這些說出來。他忽然感覺到,在林跡的教導之下,很多別人想不明白的道理,他已經可以一眼看明白了。他也看到了許魚跟他的差距,所以不再準備多說什麼。
許魚也知道跟破屠說這些不會有什麼結果,所以他問:“啟子什麼時候回來?”
破屠道:“這個很難說。不過他既然答應了春後帶領一部分虎蠻的人抗拒疾鹿,應該會在冰雪融化前後回來的。要是沒有,只怕也可能被什麼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