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呼吸之間,漓魴的人便經歷了天上和地下的翻轉。一部分至少是水上和水下的翻轉。
快艇衝過去,即便沒有被撞上,沒有被兩邊的刀斧傷到,但在快艇掀起的浪花和轟鳴之下,那些人還是紛紛落水,河中再沒有一人端坐船上。
掉頭之後,快艇的前面出現了幾個慘烈的凹痕,還沾染著鮮血。這讓快艇看著更加嚇人。彷彿張開嘴的怪獸,要擇人而噬。
“站得穩的,起來射箭。別留下一個活的!其他人看好水裡的,活的都扎死。”林跡放慢速度,屯屯往前慢行,招呼著船艙裡的人。
漓魴的人被這一嚇,一撞,早就進入了懵逼的階段,根本一點戰力也無,現在只憑著求生的本能在水裡撲騰或者往岸上游去。幾乎就是待宰的羔羊。
姬林的人好幾個進入暈船狀態,有人站起來都在打趔趄。
不過平時大量的訓練在這個時候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那些暈船的人站不穩,便將弓箭遞給了使用長兵器的人,自己接過長兵器抓著船舷往水下扎。
使用長兵器的人也不含糊,拿過弓便開始射箭。沒辦法百步穿楊,不過在這二三十米寬的河道上,射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這個時候,石喙的表現最為搶眼。他沉著冷靜,舉弓比射往岸上跑的。一連射了五箭,便有五個人倒地。
墩木暈船厲害,一扭身發現長兵器都被拿光了,便拿著盾牌往河裡砸。盾牌是用橡木做的,頗為厚重,和砧板似的,也是一砸沉一個。
加上其他人也頗有表現,如此屯屯回涉一趟,河裡幾乎沒有活人了。
不過哪裡都有機靈人,有幾個人還是潛到水裡躲過了一波殺戮,等林跡的船過去了,才從水裡鑽出來,飛快上岸跑了。
“能跑的跟我來!”林跡也不含糊,當即停船靠岸,招呼一聲便追了上去。
逃跑的人四散而走,不過林跡看到其中一人臉上有什麼東西在反光,而且被人護著,便確認了目標:“追那個臉上反光的!”
這個時候人為了顯示地位,和後世的人崇尚名牌一樣,喜歡把各種東西戴在身上。林跡可不相信那個人不是白目。
前面兩人剛從水裡出來,而且受過驚嚇,帶面具的人似乎也傷了,跑得並不算快。
林跡等人很快縮短了距離,石喙稍稍停步,用自己最喜歡的吊射射了一箭,沒中。再射一箭,前面沒戴面具的人應聲而倒,拖著戴面具的人也倒下去了。
林跡輕鬆追到了兩人身前。
“白目?”林跡放緩腳步,將距離保持在幾米之外。
上午的陽光再次被烏雲吞沒,天色變得陰沉,有風吹動著河岸邊的蘆葦叢,帶來了快要下雨的氣息。
現在名為魚祝,曾經叫白目的年輕男人拉著倒地的心腹,還蹬著腿往後退,想鑽進後面的蘆葦叢裡。
實際上,他能在漓魴混出頭,這個心腹功不可沒,少了這個心腹,他可能什麼都不是。所以,他不願意放手。因為這是他最後的依靠了。
更重要的是,白目要藉著這人的遮掩,拿到他腰上的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