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莊背後的小山包上,最近搭建了一座草亭,木頭為架茅草為頂,內建一張石桌,幾張石凳,雖然簡樸但也有幾分風雅。
周侗和聞煥章經常會登山散步觀景,古浩天便在山頂搭建了一座草亭。這兩人沐晨風,看夕陽,喝茶品酒說文論武,把這個地方作為常設的休閒場所。古浩天作為弟子自然經常隨侍一旁,時間一長這地方就成了傳授學業的第二課堂。
這一天清晨,周侗和聞煥章照例登山,山下古浩天照例帶隊晨跑。周雲清最近和卞祥幾個打的火熱,已經加入了護衛隊的晨跑隊伍。整齊的腳步,響亮的口號,日日在耳邊響起,但周侗心裡一直有個疑問,他曾經和聞煥章探討過,兩人雖然有過效深層次的推測,但又覺得有些離譜。
“浩天,這護衛隊似乎與別的不同,說其為軍隊也不為過,你下這等死力氣去訓練,就是為了看家護院?”看著眼前一身汗水走上山來的古浩天,周侗忍不住問道。
古浩天詫異一下,想不到師傅突然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沉默片刻,他覺得兩位師傅是可信賴的人,也是將來要依賴的人,他必須讓他們明白自己的意圖,接受自己的想法。
“如果徒兒說是為了活命,兩位師傅相信嗎?”
周、聞兩人一愣,想不到這小子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周朝當前雖有外憂內患,天下大致還是穩定的,濟州一帶也有一些土匪,但還不至於到這樣一種地步。
“何至於此?”
“帝皇昏庸,奸臣當政,民不聊生,盜匪四起,大周看似強盛,其實國之根基已經腐朽,就好像紙糊的城牆,只須一陣風輕輕一推。”古浩天用手做了一個推的動作。
“何來大風?”聞煥章以為朝庭儘管弊政頗多,但目前還不至於見風即倒。
“正有一股大風從北而來。”古浩天又一次分析了女真、遼、周的三國形勢。周、聞而人是當今的智者,當然比公孫勝要睿智的多,只輕輕一點就透了。兩人深思良久,覺得三國關係的後續進展極有可能就是這樣一種態勢。
“若真有這一天,區區數十護衛,豈非螂臂擋車?”周侗再問。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未雨綢繆,何況星星之火,焉知不能燎原。”
“星火燎原,星火燎原”,兩人默默唸著,視野裡那浩浩而去的隊伍似乎成了一支熊熊的火把,而這火把正舉在面前這個少年的手裡。兩人一時都覺得要儘快為弟子鋪好前路,早登高位。
“周公,京城禁軍你頗熟悉,能否為浩天謀一職位。”
“聞先生你也清楚,周朝文貴武賤,前朝狄相公何等英雄,最終還是被一幫文人整得鬱郁而亡。”
“謝過兩位先生厚愛,非是狂妄,這周朝的將相併非是小子所想。”
“卻是為何?”
“聞師傅才高八斗,名聞京師,可有官場方寸立足之地,周師傅是禁軍老人,請問大周軍伍,可有熱血壯士晉進之階。弟子我為鄆城鄉野一無名小子,無權無勢,兩位先生以為,何時才能在大周這墨池一般的朝庭出人頭地。”
兩人聽了深思不語,聞煥章長嘆一聲,問道:“若如此,即便有燎原星火,奈何師出無名。”
“華夏傳承數千年,王朝變幻猶如城頭旗幟,不變的只有綿綿不斷的炎黃神魂、漢家精血,先生以為守護一面破敗王朝的旗幟要緊,還是延續漢家數千年的血脈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