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浩天並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成了周朝版的“感動人物”,重獲解禁的他,依然雷打不動的執行著原來的鍛鍊計劃,只是落水事件提醒他有必要加強游泳訓練。對於這個要求,家裡原本是死活不同意的,後來卞祥怯怯的提了個建議,他說:落水馬老漢家的兩個小子鳧水能耐不賴,若召為小官人的僮僕陪同一起練習,當不會出錯。古楨最終也同意了,畢竟學會鳧水也是增加一份保命的本領,於是要求卞忠去馬家探探口風。
馬老漢本名馬老三,四十七、八年紀看著卻像六、七十的人,原是淮西農戶,由於妻子患病借了當地地主的一筆高利貸,最終妻子沒救成,反而弄的傾家蕩產。無奈之下,帶著兩個年幼的兒子,到鄆城縣投親,不料到,這家親戚已經搬走,走投無路之後流浪到了古家莊。古員外見他可憐,就租他幾畝地,他也就成了古家的佃農,暫且安頓下來。經過幾年的勞作,孩子漸大,家境漸穩,原本想借農閒打些魚換點收入,日後也好落葉歸根,回鄉定居,卻不料發生落水這等子事情,差點喪了命。
對卞忠提出的要求,馬老三想都沒想就滿口子答應了,但對卞忠提的相關補償卻死活不同意,他再三強調,“小官人這麼金貴的身子,為救老漢一條爛命,爭些兒出了事,老漢兩小子的命都送予他也是應該的,況且能跟小官人這般人物是他們福氣,且莫說其它。”最終卞忠免了他家的租子,並說,原本就在一個莊子,小官人也沒太多的差遣,若有個輕重緩急的事,兩小子可隨時回來照應,也就講妥了這件事。
馬家哥倆,老大馬犟十七歲,老二馬勥十六歲,一邊大的個子,雖出生農家,但都有一副好身板,天生一股子蠻力。馬家哥倆的到來,最高興的反而是卞祥,他這個多年的跑腿終於升了領班,一下子神氣了許多,即便在春芽前面講話也是聲音大了一截。卞忠在卞祥的房間旁叫人收拾一個房間給這哥倆住,也不強制,隨其來回自由
在古浩天的眼裡,卞祥和馬犟、馬勥這三個傢伙就是一模一樣的暴力肌肉男,這不,後園訓練場自從這哥倆的加入立馬變成了鬥獸場。卞祥的力量稍大,但那哥倆也不服輸,天天在後園裡抓對廝打,樂此不疲。古浩天也因勢利導,在園子裡添了石鎖、槓鈴等一些器械,給這些精力旺盛的傢伙多幾個發洩的渠道,只是東廂房的伙食供應急劇增加。在伙食這一點上古浩天拿馬家兄弟和卞祥是一樣對待的,這哥倆經過最初的惶恐不安後,也跟卞祥一樣對古浩天死心踏地了,他們都明白小官人沒有把他們當僕人來看。
時節慢慢的進入了冬天,天氣的寒冷使原本的游泳計劃只得先擱置了,但山邊小道晨跑的隊伍卻多了兩人。卞祥看著身後氣喘吁吁的兩個菜鳥,心裡樂不可吱。
“咋地,昨天沒吃飯啊,跑的跟姐兒們似的。”卞祥時不時的故意喝兩句。
馬家哥倆鬱悶的要死,卞祥這大塊頭也就算了,小官人這明明小一號的身板咋地也跑的這般穩當。
“卞祥,我是不是把你當初的醜事也拿出來說道說道。”古浩天看看卞祥小人得志的模樣想想好笑。
“別,千萬別,小官人。”卞祥極力的想維護自己的光輝形象。
“是嗎,那你去把他們倆訓練好。”
“哎。”說著屁顛屁顛的當他的教頭去了。
如此三五天下來,這四人的晨跑小隊竟也像模像樣,很有些氣勢。
轉眼冬至就要到了,古家莊的人們忙起過節來,他們準備祭品享祀先祖,走親訪友聚餐述舊,包上餛飩、好的人家還燉上羊肉湯,等等。
由於馬老三一人獨住,這一天古浩天叫卞祥帶上一條羊腿及一些過節的東西,送馬家兄弟回家過節。馬家在莊子的南邊,面河蓋有三間土坯主房,右邊有兩短短的廂房,並用碎石泥巴圍成一個小小的院落。古小官人的來訪讓馬老三激動不已,這一個月來古家和小官人對他兩兒子的好,他是打心眼裡感激的。古浩天讓卞祥遞上物品,坐在馬犟擺好的椅子。
“老人家,近些日馬犟兩兄弟不甚著家,你過的可好。”
“尚好、尚好。”老人有些緊張,不知說啥好。
古浩天巡視一下這個簡陋的家,入目的都是雜亂和破敗,這就是老人所說的“尚好”啊。隨後他看到了掛在院子裡的那張舊漁網,不由有些疑惑,這打魚的怎麼會不識水性呢?
“老人家,你這打魚的手藝,是……”
“自家年輕時在淮西老家也就會這門手藝,遷來此地後也不曾丟下。”
“那老人家該識得水性才是,那日為何……”
“唉,說來話長,”老人陷入了回憶,也慢慢的從容起來,“前些年,老漢駕船沿前面的小河到東邊的一個大湖裡打魚,那大湖啊!”老人的眼睛亮了一下,“實實是一個很大的水面,據傳方圓有數百里許。邊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蘆葦叢,且串著大大小小許多的水面。這湖裡魚產甚多,那一日老漢大有收穫,卻被蘆葦叢竄出的一夥強人劫了去,還被重傷雙臂,故此再也無法划水。”
古浩天心被老人的描述重重的震了一下,他彷彿抓住了什麼,對了是“大水面,幾百裡許”。後世關於這一地帶一個著名大湖的記憶瞬間浮出腦海。
“老人家,這大水面可有名字?”
“是有一個名,當地人都叫梁山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