鄆城西郊的一場大會戰官兵大敗,梁山護衛隊事後清點成果時,共計收攏俘虜兩萬餘人,現場死者一萬餘人,其餘則潰散各處不知所蹤。領軍大將中,酆美被關勝一刀砍落馬下,被亂軍踩踏成一堆肉泥;唐州兵馬都監韓天麟衝在最前頭,正好遭遇到了殺神縻勝,被一斧兩斷;洳州兵馬都監馬萬里躲在陣中畏懼不前,卻被唐斌逮個正著,成了他刀下之鬼;最後也只鄧州兵馬都監王義不知所蹤。
至此,童貫此次征討梁山,八大都監降了一人、俘了一人、死了五人,最終只剩下一個王義,兩大禁軍大將也只留下一人,十萬大軍所剩下的也只二、三萬人。
倒是梁山莊園如預期的一樣,獲得了超大的收穫。收攏俘虜降兵就達三萬多人,更有戰馬、軍械、糧草無數。
中華堂裡,眾人聽著朱武匯總的數字時,個個笑逐顏開。
“還是可惜了,若是後軍速度再加快一點,那兩萬禁軍也能圍進網裡,又要多一筆進項。
許貫忠這個參謀處長,似覺得還不夠完美,卻被吳用打趣道:
“貫忠兄弟的胃口卻也太大了,不到三萬的人員,卻去包了七萬人的餃子,你也不怕肚皮撐破了。你可是熟讀兵書的,且找找歷史上可有這樣的戰例。”
眾人聽了不由大笑,滿屋子裡頓時充滿了自豪驕傲的情緒。
“眾位先且莫笑,我這裡正愁著呢?二萬七千俘虜,加上之前許州的五千降兵,三萬二千餘人,如今擠滿前山訓練場,若不穩妥處理,說不定就會出亂子。”
正在大家興奮之時,只見趙鼎鬱悶的說道。
“趙處長所說在理,三萬餘青壯俘虜是我們的財富,但處置不當也是一種負擔,如今蕭嘉穗處長不在山上,便請聞先生牽頭,民政處、財務處、後勤處、軍政處、參謀處、軍備處配合,莊園裡所有各營各處全力支援,現在開始便對俘虜進行甄別篩選,分類處置。可以預見近期內我們與朝廷必會再戰,那時定還有大量俘虜上山,因此務必要在幾日內把這一批俘虜消化。”
古浩天早就對俘虜一事有所考慮,這時聽趙鼎提起,立即清醒過來,當下還不是慶功的時候,於是馬上下達了命令。
大家見說也都明白過來,隨即散出中華堂各自忙去了。古浩天跟在眾人身後,正待前往俘營,卻見卞祥過來說道,那個許州都監李明求見,他見說又留在中華堂裡。
且說李明自那日於霍家集投降梁山之後,便隨手下一同到梁山來,只是他想不到自己剛到了山上,那陳州都監吳秉彝就跟著上山了,只不過他的待遇卻是在押俘虜,他立即想到自己那封求援信必已湊效,一時對這位後軍同僚心生愧疚。這兩日來他求得聞煥章的恩准,與老搭檔見了數次,漸漸心意想通。今日又見大批俘虜押上山來,已經明白官兵必已大敗,於是便過來求見尚未謀面的小官人。
中華堂,李明隨著卞祥進了古浩天的公房,隨後看見了那個年輕的讓他有些不敢相信的一莊之主。他愣了一下之後,心裡頭不由感嘆道,少年英傑傳言不虛,立即撲身下起行了一個大禮。
“李都監萬萬不要如此見外,既是來到莊園,大家便都是
兄弟,快快請起。”
李明身子剛剛觸到地面,便被一雙溫暖有力的手臂扶起,然後聽到了那充滿親和力的聲音,頓時他心底裡最後一點戒心也解除了,便坦然的說道:
“在下為吳秉彝都監來救小官人的。”
“李都監只管說來。”
“吳都監從東京一路過來與我同為後軍,兩人甚是相得,此次也是因我被俘,此人雖非完人但頗講情義,懇請小官人放他一條生路。”
“此事李都監只管放心,只要不是罪大惡極的,梁山莊園從來沒有殺俘的習慣,所有人只要安心留下,我們都會歡迎,不願意的自會發給盤纏放他歸鄉,吳都監也一樣——去留自便,你只管教他安心就好,若要歸去隔兩日便讓他下山。”
“此事當真!”
李明想不到古浩天講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大感驚訝。
“無須疑惑,便是你那五千部下也是一樣,現下大家都忙著甄別俘虜,都監也請把自家部下清理一番,也好一併處置。”
古浩天說罷,便起身拉著李明一同前往俘營。
且說李明渾渾噩噩跟著古浩天來到前山的俘營,卻見若大的廣場上人來人往有如集市,所不同的是到處是溫聲細語,見不到一點的打罵哭鬧。他一路看著過來,卻突然在就醫處的牌子前,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不由吃驚的叫了起來:
“吳都監,你怎會在此處?”
吳都監!難道就是吳秉彝!古浩天在前邊聽著,心裡突地一忖,忙轉身看去,卻見一個四旬年紀的漢子排在就醫的隊伍裡。
“些許背傷今日發作了,過來請大夫瞧瞧。”
“那前兩日怎不見你說,不然也可早些治療。”
“前兩日——前兩日不是沒有發作嗎!”
這吳秉彝當日被史進一棍打落馬下,受傷處正是在背上,這幾日忍著疼痛卻不敢講,今日實在熬不過了,又聽說外頭有大夫給人療傷,他便試著與看守的說了,不想竟也帶著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