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一夜之間被海匪攻破,府衙裡大小官員十去七、八,正在全城百姓群龍無首、驚恐萬分之時,東門外進來了幾輛馬車,隨後他們來到了知府衙門。
府衙裡僅剩的幾個小吏正茫然無措,突見牟平知縣顏俊卿出現的眼前,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也不管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個個圍在他邊上訴苦求助。
而這個顏知縣也是個有魄力之人,他隨即接管了府衙的事務,一邊收攏大謝戍島的莊丁維持治安,一邊張貼公文安撫民眾,同時派人急赴牟平縣抽調得力人手過來開展政務。也不過日餘時間,登州城裡竟漸漸的平穩了下來,便是以前不安分的兵營,在他去了兩次之後,也居然安靜了,而且還配合起府衙的安排來。
登州城百姓被這位顏知縣的能耐大為傾倒,隨後城裡傳出這位知縣大人竟然是二甲進士出身,還是京東名門顏家的後人,一時間眾人恍然大悟。都說難怪有這般高超的治政能力,原來有這般非凡的來歷,一個個不由都想著把他留在登州,後來也不知是什麼人出的主意,民間竟然自發寫了萬民書送到衙門,要求報往京城任命顏大人為登州的父母官。
只數日時間,顏俊卿便在府衙各個要害位置,都安插上梁山莊園早就準備好的人手,整個登州府被經營的如鐵桶一般,針插不入水潑不進。
且說十里牌的小院裡,古浩天與蕭嘉穗等人這些日一直在等待奪取登州城的最佳時機,直到樂和從牟平與顏俊卿對接好回來之後,古浩天才下奪城的命令。
登州對於梁山諸人來講,本已經是一座不設防的城池。大家一進城,便按照事先列好的名單按圖索驥,把所有障礙一一除去,為顏俊卿的上位鋪平道路。然後把馬勥的一千人手留在城裡,其餘全部撤出了城外。
孫立前年曾見過古浩天一面,想不到年餘後再相見之時,他卻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當時古浩天便直言不諱的把自己登州之行的目的告訴了他,孫立卻是震驚不已,但由於自己已無退路,再加上史文恭與欒廷玉兩位師兄的現身說法,他也就自然而然的歸順了梁山,隨後立即進城與一些親信通了氣,所以後來顏俊卿去軍營安撫時便十分順利。
登州府衙從上到下清洗了一遍,孫新的酒店再無擔心,當日便光明正大的開業了。顧大嫂憋屈了兩日之後,一下子解放過來,不由的揚眉吐氣。這日她在酒店裡大擺酒席宴請古浩天及梁山諸人,也為孫立和解珍、解寶接風,眾人濟濟一堂熱鬧非凡。
史文恭昨晚作為奇兵,突襲知府衙門拿下金知府和王孔目等一眾官吏,又立一大功,卻被徐寧、欒廷玉等圍著灌酒。孫立作為一府提轄本也有些心氣的,但幾日來透過接觸,也知道這個小師弟手下如今卻是藏龍臥虎,本事比他大的不少,官職比他高的也很多,便再也沒有一點想法,這會以東道主的身份熱情的招呼著大家吃喝。
解珍、解寶本是深山獵戶,為人純樸實在,這次遭遇大大禍幸得梁山諸人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這時兩人跟在孫新身後,端著酒杯過來向古浩天敬酒。
“俺兄弟這
次能活的性命、報了大仇,全靠小官人的大恩大德,俺倆也不會說話,但日後凡有用著的地方,必定捨命相報。”
解珍說完,兩兄弟一起滿杯飲下。這時孫新在一邊見機說道:
“小官人,俺這兩個兄弟,武藝雖不是太強,但常年在深山老林打獵,卻練就一項超人的絕技,便是在山林裡行路認路能耐無人能比,想必到
小官人手下也有用武之地。這兩日他倆多次求俺給小官人說項,如今正是機會,便請小官人給他倆安排個差事。”
“解家兄弟這項本領正好到特種營來,我們莊園下頭便要對遼東和高麗用兵,那兩處山高林密,少不得要鑽林子越深山搞突襲,這些事全是特種營的活,這兩位兄弟正有用武之地。”
史文恭如今已經深知特種兵的作戰方式,剛才聽的孫新介紹兩人的本領裡,馬上想到對特種營有大用,也不待古浩天說話,立即開口搶人。
古浩天對著兩兄弟本就心懷好感,只是原本也沒想好使用在那裡,這會聽了史文恭一說,頓覺得這倒真的發揮瞭解家兄弟的強項,當下便點頭答應下來。
史文恭得了兩個人才高興不已,解家兄弟加入了特種營也大喜過望,當下眾人一併敬酒祝賀,宴席上更是熱鬧非凡。
一直到了下午未時初,酒席才散去。古浩天便拉了蕭嘉穗、吳用、顏俊卿三人,一同到雅室喝茶議事。
“登州事情至此已告尾聲,下一步便要靠顏兄了。政務這一塊的人手,莊園裡儲備不多,我們回去之後,也會物色一些人手再派過來,這些人日後都有大用,顏兄務必把他們教會。軍務這頭,李寶、阮水生的水兵五營將會擴充到兩千人,外海島嶼便由他們負責,陸上我把馬勥、石秀的步兵三營和徐寧、欒廷玉的兩個騎兵營留下,眼下對於登州的防務來說,這些人手已經足夠。下一步你等必須要做好三個事情,一是施仁政收民心,潛移默化的讓登州老百姓從心裡認同我們、擁護我們,為日後作好準備;其次是平定境內匪患,打擊不法豪強惡霸,給登州百姓一個安定的生活環境;其三便是黃縣和文登兩縣,要在合適的時候把它拿下,兩地的官員你可先作考察,可為我們所用品行端正的儘量爭取,不能為我們所用又道德敗壞的盡皆除去。爭取儘早把登州全境控制在手,年底我們可能就要對遼東或高麗用兵,時間緊迫,顏兄的擔子很重啊!”
古浩天與顏俊卿自小鎮夜別後,半年多未見,此番謀劃登州他早就派人與他通了氣,又把梁山的一些政務苗子送到牟平交於他培訓,這次攻城之前,又讓樂和趕往牟平與其約好時間。今天倒是半年來兩人的首次見面,只是後續事情太多,古浩天也沒時間述舊,幾人坐定之後,便先把公事作了一番交待。
“朝廷那邊可會如我們所願,不然我這個知府名不正、言不順,做起事來不太方便。”
顏俊卿對此卻有些擔心,畢竟現在不是公開的造反,除了牟平,下頭還有兩個縣,如果沒有朝廷的名義,很難指揮的動。
蕭嘉穗聽了卻說道:“此事顏兄無須操心,京城那邊已經有公孫先生
過去運作,若真有那個不長眼的敢過來,讓他消失了就是,一個兩個之後,看看誰還敢來。”
“這蕭處長倒是有大魄力,我這裡卻有一個請求,如今登州政務繁重,我一個人已經忙不過來,若再插手軍務卻是沒有精力,何況對此我也不熟,不如讓蕭先生留下負責軍務。”
“顏兄此言甚妥,今後便是蕭處長他在前頭攻城掠地,你再跟進穩定地方,如此兩人便相得益彰。”
吳用一聽顏俊卿的建議,立即拍手叫好。
倒是蕭嘉穗說道:“顏兄怎的拉我下水……”
“便如顏兄之意,暫且留蕭處長在此,你倆一管政務、一管軍務,互相協作配合,正是珠聯璧合。”
然而蕭嘉穗還沒講好,古浩天已經拍板了。其實也是顏俊卿的話啟發了他,這時代都是文官統管一切,軍政一把抓,這一制度別的弊端不說,單從軍隊作戰水平的發揮上來講就大打折扣,古浩天頓時想到後世的軍事管理體系,因此立即同意了顏俊卿的請求。但他準備把自己的想法,事後再跟蕭嘉穗溝通一下,便由他這兒先做一實踐,日後再予以推廣。
蕭家穗見事無可推,也只得應了。
人事已定,顏俊卿與蕭嘉穗立即進入角色,說起各自的打算來。
據顏俊卿彙報,經這兩日的清查統計,登州府庫存糧尚有八十萬石、銀五十餘萬兩,各類物資也不在少數。而金知府家裡所獲更是驚人,簡直就是一個小型府庫,各類寶物、金銀總價值竟然超出府庫存銀。另外王孔目家裡、毛家莊、還有另外一些貪官汙吏處也有不少收穫,林林總總算起來,登州一戰單單收穫的銀兩竟接近二百萬兩,而且這裡頭還不算大謝戍島王家的家產,以及下頭三個縣的府庫財產。
古浩天心裡盤算了一下,覺得僅憑登州現有的財物,不僅足於維持當地軍政事務的運轉,還可以為下步用兵提供支援。而且作為一個大州,它還有自己的糧稅收入,只要管理得當,便可以形成良性迴圈。
待這裡理順了,應該把梁山莊園的重心逐漸往這裡轉移!古浩天不由在心裡生起這樣的心思。於是說道:
“登州三面臨海,只西邊接著萊州,只要守住西邊一線,便是一個獨立王國。梁山莊園畢竟只是一山一湖,容不下太多的人口和兵馬,也沒有戰略縱深,如今山上的人口接近飽和,下一步就要把新招的流民,以及戰馬往這邊送,慢慢把這裡打造成我們莊園的後方基地。此次戰後,孫立、鄒淵諸人我先帶回莊園訓練,日後視情況再作安排。留在這裡的步、騎、水四個營,便由蕭處長統一指揮。這裡是我們拿下的第一個州,你們倆要用心經營,將來梁山莊園那邊萬一有個閃失,這裡便是最後的退路。”
蕭嘉穗與顏俊卿倆見古浩天說的鄭重,一齊肅聲應下。隨後四個人就登州的軍政事務,細細的議了一番,粗粗定下也一個大致的方案。
直到日落時分,四個人才出了房間,此時已是落霞滿天,眾人看著瑰麗的景色,想著已經起步的宏偉基業,不由的豪情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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