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寨堡的燈光實然亮起的那一刻,王狗子的心就已經一片拔涼,不過他心裡還存有一絲絲的僥倖,他覺得自己手下的五百強兵不是這個失意官員的護衛能夠相比的,或許還可一拼。但當那兩列橫刀兵剖瓜切菜一般殺過去之時,一下子就絕望了。他一隻手狠狠的抓住那個商販的手臂,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掐斷,可惜的是那個商販也已經沒有了知覺,一雙眼睛空洞洞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降者不殺!”
便在王狗子驚恐欲絕之時,只聽的門樓上傳來一個聲音。他立時如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拼命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我等願降!我等願降!”
隨後包圍圈裡數百人“譁”的一聲,齊齊的趴在了街面上。
“李逵兄弟,今晚總歸過了隱吧!下回再莫與他人爭了。”
門樓上,史文恭看著李逵氣沖沖的立於街邊,拿著一雙板斧卻又無從下手的樣子,禁不住哈哈大笑。
“這些鳥人恁不禁打不算,下次還得我們十營打頭陣。”李逵狠狠的應了一句。
“我說李逵兄弟,便見好就收吧,你這等吃相,呆會武松和馬勥兩位兄弟進來,看你如何說。”
史文恭忍不住又刺他一下,李逵一聽果然便不吭聲了,那兩人一個是自己的老營長,另是一個也是一樣的暴脾氣,若真找他麻煩可真不好受。於是他趕緊下令收攏俘虜打掃戰場,收兵回營了。
這一場所謂的夜襲,總共也不到一個時辰便結束了。登島的五百餘人,李逵的十營就殺死和俘虜了四百餘人。武松的九營準備了半天,只撈到了幾十條小魚小蝦。守在另一端的馬勥甚至連小魚小蝦也沒有撈到。而碼頭的守船的幾十人,部落入了阮小七的三營手裡,李寶的五營今晚分散在外海跟蹤並沒有直接參戰。
王狗子和那個商販被押進了大廳裡,當他們看到坐於當中的古浩天時,開始還以為是那個打人的少當家,可是仔細的打量之後,卻發現這個少年人並不像,他們偷偷看了一圈卻沒有一個老當家模樣的人,倒是看到了坐於一邊的文士,和立於後頭的那個少當家。這時兩人都已經有些明白,自己上當了。
“兩位是不是在找寨裡的老當家?呶!中間坐著這位就是。”
這時許貫忠看兩人賊眉鼠眼的,忍不住揶揄道,而眾人聽了卻是鬨堂大笑。
“把那個商販先帶下去。”
這時古浩天開口了,隨後他對跪在身前的王狗子淡淡的說道
“你叫王貴是吧,且說說,王家在大謝戍島到底有多少人手,又如何佈置?你那王員外與登州的金知府、王孔目平日裡都是怎麼往來的,都作了些什麼交易?若是說的清楚,自然放你一條生路,若有半點虛假,哼!我想那個商販必定知道不少,那時你便自求多福吧。”
這人想幹什麼!難道要吞併大謝戍島!還有——還有他怎知道金知府的事!王狗子一下子腦筋轉不過來,跪在那裡愣愣的不知說什麼。
“直娘賊!老爺晚上還沒殺夠呢,再不說拉出去砍了。”
李逵在一邊見著,惡狠狠的喝了一聲。
那王狗子嚇的一哆嗦,趕緊開口說道“小的說,小的說。如今王員外莊子裡共有三千人,五百人住在小謝戍島。其餘守在本島,大院裡頭約有千人,小的今夜帶來了五百餘人那邊只剩下四百餘人,另外後山上的城堡裡守了五百人,東邊的趙家岙魚港與北邊龍鬚灣鹽場各駐有三百人,另有數百人常年在海上做買賣,並無經常在家。大小船隻有一百五十餘條,裡頭水師戰船五十餘條。只是與那金知府的關係,小的真不知曉,往日裡去登州時,俺都是與王孔目見面,從未與金知府見過面。”
“再仔細想想,可還有什麼未曾說清的,不然到時後悔莫及!”
古浩天聽了,基本已經有數,但仍不放心,又冷冷的問了一句。
王狗子又驚了一下,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然後遲疑的說道
“小的知道的確已盡說了,只不過王家之外,還有一營兵力,大約五六百人,卻是官兵,乃知府衙門管轄,便住在西邊的沙門島。”
沙門島!古浩天一聽腦子裡突然一激靈,不由暗暗自責,怎麼忘了這個大名鼎鼎所在!這地方可是宋元時期重案犯的流放之地,也是政治犯的關押所在,它正是在登州近海。只是自己到了這周朝之後,也沒聽人說起這一茬,竟然把這個地方給忘了。
這時見說,古浩天趕忙問道“你可知道這島上如今作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