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晌午,駝基島的西側海面上,幾條零星的漁船正在海面上撒網收網,打撈著一天的生計。而這其中一條不起眼的漁船上,坐著幾個彪悍的男子,他們似乎並不專注於打魚,卻對著前面的島嶼指指點點。
這幾個正是前來查探地形的史文恭、古波、狄成、雷炯、李寶,以及作為嚮導的郭愣子。
“郭當家說的可是那個地方?”史文恭指著遠方的一處小岙口問道。
“正是那處,若從那個懸崖爬上去,還得往南越過一道山樑,才能到的黑老四寨子的後山。”
“哦!”
史文恭應了一句,便不再問什麼,只是緊緊盯著那個地方,好像要把它印在腦子裡一般。
“史營長,以我看來咱們的兄弟上那個懸崖應該沒有問題,那處高也不過百餘尺,比我們莊園後山的懸崖低的多了,所慮的只是夜間攀登和地形不熟。”
古波在一邊看著那處地形,思索了一會說道。
“我看這處甚是偏僻,不若在傍晚靠岸登上去。”雷炯建議道。
狄成卻立即反對:“不成,大白天數條船靠上去,這山上萬一有個崗哨,豈不白白壞了兄弟們的性命。”
史文恭靜靜聽著幾個副手的議論,心裡卻慢慢有了一個主意。昨天傍晚登上欽島之時,小師弟對他說了奇襲駝基島的想法,他登時就滿口應承了下來,今日親眼看了這地形,便感到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作為特種營的首戰,他豈會退縮。
“先回去,讓兄弟們做好準備,明晚一定要將這裡拿下,咱們特種營就是要做別的營做不成的事,不讓還叫啥特種。”
拿定主意之後,史文恭便霸氣的說道。
諸人聽了也大受感染,李寶禁不住說道:“史營長好氣魄,不愧是特種營的頭兒。”
船回欽島,史文恭立即去了古浩天那兒,然後與許貫忠三個人商議許久,才匆匆趕回營地。
且說黑老四自前日從欽島逃回來後,這兩日總是心神不寧、心驚肉跳,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一帶怎麼就突然間冒出這樣一股勢力。第二日,有零星的幾個手下從欽島逃了回來,他一聽之下,心裡更加肯定那些人來者不善,便令全島戒嚴,各處碼頭要害全部加派人手盯防。
然而怕什麼卻來什麼,第二天辰時一過,便有手下來報,外海出現不明船隻正朝島裡駛來。
黑老四見報,急忙登上前山的瞭望臺,只見一支近百艘大小船隻組成的船隊,正分成兩股分別向南、北的岙口駛來。
“告訴兄弟們,守著碼頭先打一陣,若不成全部撤進山岙來,老爺倒要看看,這群人在海島裡要吃什麼喝什麼!”
黑老四預感到正面對抗得不到好處,隨即令手下傳令去了。然後他目睹了南北兩個碼頭的作戰,或許根本就不應該叫做作戰,而是叫做驅趕或許更加妥當。只見兩邊船隻強行靠上碼頭,接著放了一陣箭雨,隨即兩邊碼頭各登上四五百個鐵甲長刀的漢子,他們踩著整齊的步伐,數息時間便殺到守衛的人員面
前,只是初一交手,自己這一方便全線潰逃了。
“直娘賊,這便那甚長刀營,果然不同一般!”
黑老四突然想起剛才那幾個逃兵的話,卻暗自慶幸,虧的自己早有準備,今日管你甚營,也要讓你討不到好,於是便傳令全島人手全部退回老寨。
古浩天與許貫忠今日各率一路人員,分別從南北兩個岙口進攻駝基島,他們曾設想過登島作戰不會有太大的難度,但眼下的程序也太過於順利了。只半個時辰不到,他們雙方便在島嶼的中部鞍地會師,隨後留水兵三營、五營部分人手清查前山各村落,又兵分兩路繞前山兩側向其背後的進寨通道推進過去。
黑老四老寨的入口,實際上有三個,外圍的兩個便是夾在兩山之間的南北兩個谷口,也正是三營和十營現在要攻打的兩個地方。第三個則是山谷中間向西進入營寨的最後一道關口,也是最為險峻的一道。黑老四之所以敢留在島上,正是憑藉這三道關口,以及寨子裡充足的物資儲備。
李逵、鮑旭步兵十營負責進攻北側的進山通道,他這個新任營長躍躍欲試,狠不得一戰成名。古浩天也正想到這一點,便與他同在一路。
北側入口夾峙在兩道峭壁之間,寬約兩三丈,中間修建了一座高達兩丈餘的寨門。十營到達時,李逵立即組織了兩次進攻,但沒啥成效,反而傷了十餘個人,只把他氣的嗷嗷叫,若不是古浩天阻止了,這廝怕是要親自上陣了。
南邊入口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古浩天接到許貫忠送來的訊息後,便想到除非用火藥,不然即使攻進去,傷亡太大很得不償失。而特種營那邊即便成功,但只有五百人,既要他們佔領西邊的入寨關口,又要他們分兵到這邊接應,實在有些勉為其難。他思慮再三,便叫過楊再興吩咐道:
“你從親衛營裡選兩百精銳,傍晚時分從前山潛上去,若是夜間特種營那邊取得成功,到時裡頭寨門有了動靜,山上的防衛人員必定慌張,那時你們再發動突襲,若是成了便快速插到這個寨門裡頭來接應我們。”
“小官人放心,特種營能做好的事,咱親衛營必能做到,且看我們的。”
楊再興立即應了,話說特種營最近的風頭有蓋過親衛營的趨勢,他這個新任副營長也是在心裡暗暗憋著一股子勁,這會見機會來了,立馬神采飛揚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