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一場盛大的宴會在桃花峪驛館裡隆重舉行。宿太尉代表皇上太華山降香功德圓滿,從官員到士兵全體共慶,驛館的裡裡外外擺滿的豐盛的酒席,稍有身份的人員都得以赴宴。
驛館正堂裡,賀太守與宿太尉等要員一同坐於上席。只見其立起身來,向在座官員發表了一番捧承阿諛之辭後,宿太尉又裝模作樣說了一番歌功頌德的話。隨後美酒佳餚便流水一般的上來,一眾官員也便藉機紛紛圍攏在宿太尉的身邊敬酒獻媚,一時間整個大堂里人來人往聲音起伏有如鬧市。
大約到了酉時末,小院裡的那個太尉親眷突然說屋裡悶熱,要到谷裡走走,門前的守衛之前得了常驛丞的交待,自然不敢攔阻,於是那一輛馬車在幾個護衛的陪同下悄悄的離開的驛館。
時間漸漸到了戌時中,大堂之中的酒席也逐漸到了尾聲。桃花峪的出口處,十餘個輪值的官兵,聽著裡頭不斷傳出的喧鬧聲,一個個在心裡狠狠的罵娘。
“直娘賊,人人喝酒吃肉的,俺們卻在這個吹涼風,這是甚道理。”
一個軍士盯著驛館,憤憤的發著牢騷。
“莫閒話,上頭總不會虧待咱這些值守的人,先且辦好差事。”
說這話的,看似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
“能剩些殘菜冷酒已是不錯了,還奢望甚好的。”先頭那一個冷冷的回道。
“休的羅吒,裡頭來人了。”小頭目喝一聲,便準備去檢查那輛車子。
“頭兒也沒喝酒,咋恁沒眼神,這車兩日來常常於此經過,且是那甚太尉內眷使用的,好啥好查的。”
那軍士眼神倒是好,一眼便看準了來車。而那頭兒一看果然便是,但也不放心,上前兩步對著邊上的護衛搭訕道:
“敢問這位兄弟,天暗路黑的,這車子卻往那裡去?”
“娘子說裡頭悶熱,到谷口透透風,卻不去那裡,你等只管自己就是。”
那頭兒聽了,不由鬆了一口氣,便回到崗位去了。然而也就片刻時間,谷外又傳來一陣響動,只見月色下前頭的道路上,十餘個漢子推著一溜滿載西瓜小車過來。
“你等何人,快快止步。”那個小頭目見著,趕緊大聲叫喊趕來。
“官爺容稟,我等都是敷水鎮的瓜農,應了刁掌櫃的約定,給上官送西瓜來了。”這時便見一個青年男子到了崗哨前回道。
“既是送瓜,為何白天不來?”
“官爺你卻是不知,如今天熱,白天摘來的瓜放著不鮮,那及得晚間現摘的,又冰涼又甘甜,不然刁掌櫃的怎會讓我等這時送來。不信官爺卻現嘗一個便知不差。”
那瓜農說著回身到車上拿了一個西瓜,在車轅上用力一磕頓成兩半,隨即端到崗哨前來。
“去!去!誰要吃你的西瓜,且候著待我派人到裡頭問個明白。”
那小頭目卻不理他,回頭便要派人去裡頭稟報。
“喂!外頭那漢子,卻把瓜遞這兒來,俺這裡內眷要用。
便在此時,突聽的後頭響起一個聲音。他回頭一看,一個親眷的護衛不知幾時已經靠近了崗哨邊。隨後便看他接過西瓜,遞了一半到車裡,其餘幾人各分一份津津有味的吃了趕來。
“直娘賊!酒肉已不能享用了,吃一塊西瓜解解渴又有何不可!那漢子,先遞兩個過來嚐嚐,稍後便替你通報去。”
原先那個發牢騷的軍士,再也忍不住了,對著那個瓜農叫喊了起來。
這男子也甚是聽話,立即回頭到車上拿了兩個瓜來。那軍士接過,抽出腰刀只幾個便切成十餘塊,自己立即抓一塊狠啃了一口,禁不住稱讚道:
“直娘賊!這夜間現摘的果真好吃。”
且見他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吃了一塊,隨即又伸手去拿另一塊。而旁邊士兵那經的住這樣的誘惑,迅速一鬨而把剩餘的瓜分殆盡。但是隻過了數息,這些吃瓜的軍士便一個個的倒下了。那個小頭目還有幾分清醒,正要出聲叫喊,卻被身後的太尉護衛一刀砍了。
“營長,此處便交於你,我的趕緊回去。”
假扮著護衛的正是楊再興,他匆匆說了一句之後,立即帶人趕著馬車走了。
而外頭十餘個瓜農正是卞祥和陳達等人,卻見他們立即倒了西瓜,取出兵器佔領了道口,隨即發出訊號,片刻峪口外一大片人影快速湧來。
楊再興等趕回小院不久,驛館大堂裡的酒宴也接近了尾聲。宿太尉惦記著房裡的美人,一不小心醉了,而賀太守卻是心知肚明,便說太尉連日辛勞不勝酒力,我先送其回房眾位繼續盡興,便扶著他回那小院。
賀太守一直送到了房門口,眼看著裡頭燈下一個美人的側影,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才曖昧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