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大名府都監李成帶著殘兵倉皇逃入了飛虎峪,狂奔半個時辰後到了原來的營寨,這才悄悄鬆了口氣。不過這傢伙也算是有見識之人,他知道庾家疃的大營必定不保,梁山大軍隨後便會追來,所以立即命手下偏將張經在飛虎峪大營前最險要的地段組建防線。
大約又過了柱香時間,數千人在峪中的狹窄之處修了一個簡要的防禦陣地,又陸續收攏七、八千人的潰兵。李成剛剛鬆了一口氣,卻聽的山谷外馬嘶人喊,隨即有親兵來報,梁山追兵到了。他頓時心裡一緊,就想著留張經斷後,自己趕緊跑路,然而便在此時,只見外頭一個官兵連滾帶爬的闖進營來,驚慌失措的稟報道:
“都監,大事不好,飛虎峪出口已經被賊兵佔領,我們退路被堵了。”
“甚麼!飛虎峪出口那來的賊兵!”
李成見報,“嚯”的站了起來,他兩步搶到那士兵跟前,一把將其提了起來,惡狠狠的叫道。
“此等大事小的怎敢虛報,適才得了都監吩咐,小的便帶兩個兄弟,快馬趕往槐樹坡調援兵,誰知到了飛虎峪出口是,卻見谷口已經築起一道寨牆,外頭黑壓壓的守著一群人,小的不敢莽撞,著王二過去打探,誰知只到了跟前,便聽那頭說“送死的來了”,可憐那王二便被一槍穿了個窟窿,小的當時嚇呆,也不敢多留,趕緊回來稟報了。”
“那梁山賊兵莫非飛過去不成!”
李成這時不得不相信了,只見他手一鬆,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猶如洩了氣的皮球。
“都監,此時不是糾結的時候,得趕緊拿個主意,不然我等便全部葬身於此。”
這時,邊上一個偏將焦急的說道。
那李成聞言,瞬間回過神來,他思索片刻,臉色漸漸猙獰起來,只見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直娘賊!梁山賊寇既不讓老爺好過,老爺也不會讓他們快活,便是傷亡殆盡,也要拼個魚死網破。傳令張經,命他領三千人守於峪中,不到天亮不得後退一步,老爺便帶五千人去谷口,看看那梁山賊寇到底是不是鐵打銅濤。”
那傳令兵得令,立即轉身欲去,卻又被李成叫住,只見他又吩咐道:
“你便告知張經那廝,飛虎峪出口已被賊兵堵住了,老爺我親自去攻打,他若是有甚偷奸耍滑的小心思,到時大家一起死個乾淨。”
原來李成知道自己部下的德行,便把陷入絕境的底子透給他,絕了他們後退的心思。
隨即飛虎峪的營地裡一陣忙亂,李成親帶五千官兵快速離去。而張經得到傳令之後,也是一時愣住,他反覆確認訊息無誤之後,也只得接受這樣一個事實。不過這廝也是一個有心計的人,他立即將此訊息傳達給留守的三千人,一眾官兵聞聽退路已斷,反而起了拼命的決心,峪中陣地一時倒堅固起來。
且說陷官兵于飛虎峪關門打狗,本是古浩天與許貫忠、吳用等人一早設計的策略。昨日下午,梁山莊園兵馬佯敗後撤數十里,製造了無力反攻的假象,再利用梁山護衛隊過硬的個人素質,分兵兩處快速插上,堵住兩端。北京官兵果然上當,庾家疃的夜襲非常的順利,數千官兵全部被裝進了袋子裡。
那欒廷玉打透中軍後,立即帶著騎兵八營一路急追,直過了半個時辰之時,才看到前頭燈火通亮聲音嘈雜,心裡大喜,想著終於被自己給追上了。於是他命令全體隊員下馬,組成進攻隊形攻擊過去。
那黃信手持喪門劍,親自充當箭頭,欒廷玉坐鎮陣後指揮全營。只半柱香時間,官兵陣線便搖搖欲墜,但眼看著其防線將破之時,突聽的官兵陣營裡一陣喧鬧,隨即那些原本無心戀戰的官兵,卻如打了雞血一般驍勇了起來,騎兵八營的進攻竟一時受阻,雙方疆持在了那裡。
而飛虎峪北端,梁山莊園的步兵一營、二營,昨天入夜之後,在馬靈的帶路下,一個多時辰飛奔五十多里路,趕到了飛虎峪的出口處,隨即利用當地的材料,以及情報處早先準備的一些斷木石頭,在谷口構築了簡易的工事,而後兩營派出警戒,立即抓緊就地休息。此後一直到了下半夜寅時末,不斷的有零星潰兵過來,縻勝、孫安便知戰事臨近了,立即指揮兩營進入陣地。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李成帶著大隊人馬殺到谷口,這傢伙知道時間不多,也不試探,立即組織大隊人馬輪番衝擊,一時間谷口殺聲沖天,血肉橫飛。
飛虎峪北口呈喇叭狀,縻勝、孫安兩人選的陣地在距離出口大約裡許的一個險要處,兩營各守一側,兩千人在那裡設了一個薄薄的防禦陣地。這時在如晝的火光下,兩排士兵長槍有規律一刺一收,不斷的收割著官兵的性命,馬麟與劉唐兩人突前指揮,及時化解著各處險情。
“嘿嘿!要緊之處,小官人還是信任咱們老營,在莊園裡憋了好些日子,今晚終於痛快一場。”
縻勝立於陣後,眼睛盯著前方的戰況,嘴巴卻不停歇。
往日裡古浩天下山作戰很少帶兩一、二營去,這次遠征大名府,須要大量人手才帶上他們,昨日安排兵力時,考慮到長途奔襲這兩個營老兵多一些,便點了他們的將,當時讓這兩人高興不已。
“現在還不是得意的時候,依我看官兵狗急跳牆,必會與咱們拼命,總的先守住了,日後才有本錢在兄弟們跟前吹牛,不然以後咱們可是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
孫安相對穩重,不敢過於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