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州張太守在曾家設伏失敗的第二天傍晚,接到了曾弄親筆所寫的求援信,他對信中所提的梁山賊寇倒很感興趣。
那個名聞京東的玉面孟嘗,如今與高太尉不和,已經是朝野皆知,甚至朝廷都已出兵討伐了。想不到今日跑到了凌州地面,這不是送上門來的升官發財的機會嗎?何況這些年來,曾家送給他的東西著實不少,這樣闊綽的財主他還想多養幾個呢,豈能讓他被外人滅了。於是他立刻寫了一個手令,派人送與團練使單廷圭,命他帶兩千官兵明日前往解圍。
且說在凌州城的駐軍中,有兩個本領不凡的團練使,一個慣會用水,人稱聖水將軍,名叫單廷圭;另一個善於使火,人稱聖火將軍,名叫魏定國。這兩人由於各具特長兼有不俗的本領,在當地軍伍之中名頭不小。
這日傍晚,單廷圭剛從軍營歸來,便接到張太守的指令,要其明天帶兵兩幹,去曾頭市清剿梁山賊寇。他看了先是一怔,覺得這張太守也是太急了,數千人馬出動,那有恁容易的,本想去府衙溝通一下,但又一想,曾頭市也不遠,快走半日到那邊吃午飯也正好,若不帶糧草了倒也不太麻煩,也便罷了。
次日一早,單廷圭點起兩千軍士,浩浩蕩蕩的出城往西南而去。然而事有不巧,他們剛剛走了十餘里,卻發現大道上的一座跨河石橋不知何故塌了,他只得在附近找了幾條船一船一船的渡。整整耗費了一個時辰,二千兵馬才差不多過完,單廷圭剛剛鬆了一口氣,卻見北岸不知從那裡突然冒出來百餘騎兵,對著北岸尚未渡河的近百人一陣衝殺,頃刻間死傷一地。南岸的官兵根本來不及反映,只得在對岸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揚長而去。 單廷圭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留些人善後,自己帶隊伍快步前行,想著到了曾頭市再報仇雪恨。然而事與願違,一路上這支隊伍不斷受到梁山護衛隊的搔擾,先是呂方後有黃信,他們利用騎兵的靈活性,打打擾擾神出鬼沒,弄得單廷圭等苦不甚言,過了午時,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到曾頭市吃午飯的計劃完全落空。可憐這兩千官兵餓著肚子,一直走到申時許,方才到了曾頭市的外圍,然而他們一路上咬牙切齒的梁山賊寇,此時已堂堂正正的立陣於前頭了。
“無恥賊寇,偷偷摸摸算甚本事,有膽與我決一死戰!”
單廷圭憋了一路的氣,這時終於有地方發洩,他方紮下陣腳,便策馬提槍入場叫陣。
“老爺這些日還沒撈到出手的機會呢,這廝來的正好。”
縻勝提起宣花大斧,急不可待的殺奔過去。
“縻勝兄弟,不可傷他性命!”
這傢伙到曾頭市後還沒撈到出手機會,古浩天生怕他沒個輕重,壞了自己的好事,急忙喊了一聲。
“俺省的!”
縻勝應了一聲,卻已經殺到陣中。
單廷圭正叫罵時,突見一惡漢舉著一柄巨斧殺來,不敢掉以輕心,忙策馬挺槍迎去。然則兩般兵器兀一接觸,他就震驚了,這惡漢咋恁大的力氣!那斧子好似山一般壓的自已喘不過氣來。心想著這漢子單打獨鬥必拿他不下,於是奮力拼了二、三十合後,便回馬退入己方陣前的五百黑甲士卒之中。
古浩天早己看的清楚,他雖不清楚那陣形有何古怪,但曉得《水滸傳》中提到關勝便敗於此陣,卻不願自己兄弟冒險。他立時下令出擊,便見軍中數聲號炮,卞祥帶親衛營快馬殺奔過去,李逵率橫刀兵、魯成率長槍兵隨後跟上,而一路跟在官兵後頭的,呂方、黃信兩部也圍攻過來。兩千官兵在數路兵馬的圍攻下,登時陣腳大亂。
縻勝困於黑甲軍陣之中,正左衝右突不得脫身之際,便聽卞祥一聲大喊:
“兄弟休急,俺來助你!”
隨即親衛營百餘精騎在卞祥的帶頭下,鐵犁一般撕裂了黑甲軍的陣形。卞祥與縻勝一雙悍將兩柄巨斧瞬間把黑甲軍的陣形絞的粉碎。
單廷圭立於陣後,眼看著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要被兩個巨漢毀於一旦,他心痛不已提起黑杆槍又不管不顧的殺回陣中。然而他這一行為在縻勝和卞祥看來,無疑是自投羅網,只見縻勝興奮的說道:“老爺正怕你溜了,沒法子向小官人交待呢?”說罷便直衝著其殺來。
而此時黑甲軍在親衛營的衝擊下已經亂成一團,單廷圭亂軍之中與縻勝只戰三十餘合,便被其一斧震飛了兵器,生生活抓了過去。
不到半個時辰,官兵在梁山護衛隊的四面合圍下,死傷一地,剩下的千餘人全部跪地投降。
張太守當晚便得到回報,他一開始還不敢相信,但隨著回來的逃兵不斷增多,他總算承認了事實,但卻對兩千官兵怎會敗於流匪,始終想不明白。就在其困惑不解之時,又有人帶來了一個訊息,他這才明白原來單廷圭這廝投敵了,難怪敗的這麼徹底。隨之而來的是勃然大怒,他立即著人叫來手下另一個團練使魏定國,命令他明日出兵把這個叛賊和梁山草寇一併抓拿歸案。
且說這個魏定國與單廷圭兩人是凌州官軍裡頭的哼哈二將,私下交情甚好,這會聽了張太守之言,卻是半信半疑。他回到家中,找來幾個逃卒,卻只說單團練使亂軍之中被梁山頭領抓了過去,並沒有人知曉是否投降。不由心裡更加懷疑,便想著明日進軍曾頭市拿下一眾賊寇,到是自然清楚。
當晚魏定國便到了軍營裡點齊了兵軍,第二日天色微明,便帶著隊伍出城南去。然而只出了十餘里,便見一標人馬攔在路中,領頭一個漢子握一把喪門劍,帶著百餘騎衝殺了一陣,待魏定國令火兵出陣時,卻掉頭去了。又走數里,突然斜裡殺出百餘騎,領頭是一個使方天畫戟的青年男子,不說二話就是一陣衝殺,片刻鐘又自去了。隨後路途中不斷有兵馬出來攔截,他們前攔後截打了就走,魏定國沒正經交手過一個,空有一身武藝卻沒處使用,只氣的七孔生煙。
如此打打走走,一直到了下午未時初,他們來到一處稀樹林子邊上,魏定國見部下疲憊不堪,便吩咐埋鍋做飯。可是米剛下鍋,又聽得前面山丘後頭號炮響起,一個十餘歲的小年男子帶著百餘騎前來騷擾。
“賊子欺我太甚,竟使小兒來戲弄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