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廷玉見安道全相貌不凡,甚通醫理,心裡已經對他產生幾分信任。
隨後兄弟三人在李家莊痛飲一場,盡興散去。
次日,欒廷玉早早起來,套了一輛馬車,順手又捎上昨日留下的那包藥渣,只說送老孃到莊外的崇福寺禮佛,出了莊子後直朝李家過來。
古浩天、林沖知道欒廷玉上午要來,與李應、安道全等人一早就候在大堂裡。
待到辰時未,便見一輛馬車停在院子門口,隨即見欒廷玉攙著一個老婦人下來,林沖和古浩天見著連忙上前行了晚輩之禮。眾人寒暄坐定之後,欒廷玉便道:
“有勞安神醫了!”
“以我看來,世母好似中毒之症。”
且說安道全自欒母進門時,便細心觀察她,心裡早已有數。然而他這一開口,卻把欒廷玉嚇了一跳,他連忙問道:
“中毒!那裡來的毒!安神醫看的可準。”
“應該無誤,待我再細細檢查一下。”
說罷,安道全對著欒廷玉的老孃望聞問切一番,然後確定的說:
“我敢肯定,便是中毒無誤,欒兄弟可帶著藥渣過來。”
“藥渣!”
欒廷玉一心思都在毒從何來上,這會見問愣了一下,隨即起身跑到馬車上,取過一包藥渣來。
安道全接過之後,攤在茶几之上細細的撥看了半天,突然從中取出一種藥物,又仔細的審視一番,才說道:
“便是這個了,欒兄弟且把方子給我。”
欒廷玉這時已經迷糊了,他機械的從身邊掏出那張方子。安道全接過後認真的核對一番之後,然後激憤的說道:
“這行醫之人心思竟然這般歹毒,這那是救人,分明是害命啊!諸位且看……”
安道全說著拿起藥渣中檢出的那味藥,託在手心示於眾人。
“此藥名叫山豆根,雖有治咳的效果,但長期服用會致人中毒,更巧的是,這藥方之中並未列此藥名,可見這個醫者是故意為之。”
“氣煞我也!叵耐那賊大夫,竟然恁地惡毒,老爺先去取他命來。”
欒廷玉已然全信,立時怒火中燒,掉頭便要去殺人。古浩天與林沖見狀,趕忙上前攔著。
“師兄你先冷靜一下,此事必不簡單,你且想一個醫者與你無冤無仇,為何無緣無故害世母性命,況且你又是莊裡教師,他那來的膽子。” 古浩天擋在其身前急著說了一番話,那欒廷玉猶如當頭棒喝,立時停了下來。
是啊!她老孃一個外地婦人無人結冤,大夫害其又是何故,而且設計時達兩年多,欒廷玉思慮再三,卻百思不得其解。
“師兄,以我看來,此人對世母下毒,用心卻在你的身上。”此時卻見古浩天緩緩說道。
“卻是為何?”
欒廷玉更糊塗了,若是為了他對他本人下毒豈不更好。
“我想那人必是有求於師兄,又怕世母病癒師兄離開,才出此惡計,只有如此他們下慢性的毒藥,讓世母數年不愈的理由才說的通。”
“浩天所言倒是在理,這人必是相中欒教師之才,卻又攏不住欒教師之心,才用了這不良之策。”
這時李應也悟到了什麼,在一邊插話道。
而這兩人的話,對欒廷玉猶如醍壺灌頂,腦子裡瞬間浮現出兩年前的情景。“只要教師母親病癒,莊裡必放你離去。”祝朝奉那假惺惺的聲音,一時間不斷在他耳邊迴響,隨後兩年來許許多多的細節不斷的浮上他的心頭,他心裡頭的一個感覺越來越強烈。良久之後,欒廷玉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話。
“祝家惡賊,我與你誓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