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牛二及董超、薛霸當日在山水客棧被徐寧痛斥之後,懷恨在心,便密謀陷害於他。 那牛二帶領手下的閒漢潑皮,這兩日整天圍著徐家打轉,終於被他打探出一點名堂,頓時如獲至寶,興沖沖的報給了董超、薛霸。董、薛二人一合計,也覺得這訊息可用,於是匆匆找到了陸謙。 此刻,茶館的雅間裡頭,三個人正在交頭接耳。
“兩位是說,徐寧的家裡有一副祖傳的寶甲?”陸謙猶自不信的問道。
“沒錯,下頭的兄弟打探的很清楚,叫做雁翎圈金甲,是他爺爺手裡傳下的,據說刀槍不進,端的神奇無比。”董超回道。
“那兩位意欲如何?”
陸謙不明白這兩人為何這麼好心的把此事透露給他,便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虞侯不是在太尉手下做事嗎,若把此甲獻上,太尉心喜,那時還不就平步青雲嗎?”薛霸討好道。
“兩位幾時對在下這麼上心,倒也讓人受寵若驚了。”陸謙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接著說道:“恐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董超、薛霸對視一眼,知道這廝精明,瞞不過去,於是董超斟酌一下,便開了口。
“我倆把此事透露給虞侯,本也出於好意,只不過的確也有一點小小的私心,在下不敢隱瞞。”
於是兩人便避輕就重的,講起前日在山水客棧的經歷。
“那日若非看著淮南郡王的份上,俺兄弟那管徐寧那廝,說不得把他和那一夥鄉野小兒一併拿下。”
陸謙靜靜的聽了兩人的一番話,心裡頭卻是一陣狂跳,這兩個說的莫非與校書郎說的是同一人,怎麼恁巧的都和淮南郡王搭上關係。於是裝著隨意的樣子問道:
“你倆可知道那些人那裡人氏,住在何處?”
“便住在鯉魚街口的山水客棧裡,來處我等也打探清楚,卻是京東的濟州府。”
今日真是奇了,難不成有神佛暗中保佑,咋就恁巧的好事連連,陸謙都有些不敢相信了,他甚至還想著,明日得了賞銀,且到相國寺去燒香還願。
“兩位所求,在下必不讓你們失望,只管回去靜候佳音就是。”
陸謙當時就滿口應了,那兩人自然也眉開眼笑的去了。
話說那陸謙也是個精細人,出了茶館之後他便在心裡盤算著,女真人交待的人與甲兩件事,今日巧合一併有了著落。那人既是牽涉到淮南郡王,便交由女真人自己去做,這甲嗎!徐寧一個小小的教師,只要高衙內開個口,他還不得乖乖的獻上。算計完畢之後,陸謙滿心歡喜,便吹著口哨愜意的往驛館而去。
古浩天一行從郡王府回到客棧之後已是傍晚,約一個時辰之後,便有情報人員來報,說陸謙下午先後見了李邦彥、董超、薛霸,然後去了女真人的驛館。
這幾個人怎麼混在一塊了呢!古浩天覺得情況有些複雜了,他召集許貫忠等仔細分析之後。得出的第一個結論便是,他們的往址必定暴露了,其它圖謀尚不得知。
“小官人,要不換個住處吧?”朱貴有些擔心。
“東京城那裡還有這裡安全,況且董超、薛霸衙門之人,那處客棧他查不到,我以為不換為好。”許貫忠卻反對轉移。 古浩天卻異常談定,他從容的交待:
“各位無須顧慮,只管盡心做事就好,區區幾個虜人又有何懼,兵來將檔,水來土淹而己。”
話說大內之中,這日徐寧值班之後,交接完畢便往家裡去,徐家在內城禁軍金槍班營地側旁的小巷裡,皇城出來左拐入巷口第五間便是。可當徐寧走到巷口之時,卻看見一個人向他迎了過來,他細一打量,認得是禁軍虞侯陸謙。因為向來不喜其為人,兩人從無往來,這廝今日候著自己又所為何事,徐寧正納悶時,那陸謙開口了。
“教師今日下值咋恁遲,在下於此等候多時了。”
“虞侯辛苦了,卻不知有何見教?”
“無他,卻是衙內有事相求於教師,囑在下過來相請。”
“衙內!”
徐寧心裡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這個花花太歲找自己什麼事。他仔細一想自己也沒什麼錯處,再說畢竟是太尉之子不敢得罪,於是回家換了衣裳,吩咐了娘子,便隨陸謙去了。兩人前行不遠,便到了內城一處酒樓,陸謙領著進了一個雅間,卻見那高衙內早就坐在裡頭。
“教師大駕恁地難請!”
那高衙內見兩人進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衙內見諒,實是剛剛下值,虞侯也是親眼所見。”徐寧連忙解釋道。
“無妨,且坐。”高衙內淡淡說道。
徐寧與陸謙分左右坐了,隨即小二上了酒菜,三個不尷不尬的吃了一會。陸謙突然無端的感概道:
“如今三國爭鋒,若能與金結盟,正是大周奪回幽雲的絕佳機會,我等食朝廷俸祿,當為國盡力才是。”
徐寧也不知其葫蘆裡裝的什麼藥,也不搭腔,只是冷眼旁觀。
“徐教師以為陸虞侯說的可對。”這時高衙內突然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