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嘉穗搶先拿過酒瓶,與眾上倒上酒,說道:“這是上品的神仙醉,貫忠兄弟在外未必能品嚐得到,且先嚐嘗。”
“這神仙醉,小弟如雷貫耳,不過說來慚愧,至今卻未上口,更莫說甚麼上品了,如今卻是口癢難耐,諸位莫要見笑,在下先飲一杯。”
許貫忠卻不做作,端起酒杯,先品一口,隨即一口乾下,回味良久才說:“好酒、好酒,不愧名滿天下。”
“梁山莊園最不缺的便是神仙醉,貫忠若是喜愛,住下就是,自然不會短缺於你。”
聞煥章見進一臉陶醉,禁不住打趣道。
隨後不斷的有熱菜上來,品嚐之後,許貫忠感慨道:“難怪聞先生羈絆於此不忍去,換作在下也是捨不得走啊。”
“如此正好,留下大夥一起快活。”聞煥章笑著應了,隨即又嘆道,“可惜的是梁山終究是水中孤嶼,世道不寧,恐怕此處也不長久。”
聞煥章的話資訊量很大,但許貫忠睿智之人,完全聽的明白。朝廷黑暗官場腐敗,梁山雖然地理位置特殊,但終究逃不過世人的眼睛,那時此處恐怕便是權貴的獵物。他突然想到莊園裡精銳的護衛隊和龐大的水寨,這裡莫不是早有打算。於是試探著問道:
“此處地型絕佳,稍有防備,一般人奈何不了。”
“哼,非是我等誇口,若求自保,這天下又有何人能進得了我梁山,即便是朝廷出兵又能如何。”
蕭嘉穗不等他人開口,便霸氣的說道。他明白古浩天想留下許貫忠,便故意的把梁山的實力透露了一些,其實也是身為梁山人的自豪感自然而然的流露。
“朝廷畢竟還是……”
許貫忠見蕭嘉穗口氣甚大,心想瘦死的駱駝也要比馬大,不禁在些懷疑。
“我知道許兄弟心中所想,不過我倒想問,大周朝廷除了西北、河北還有一些尚能打戰的軍隊,餘下的可有能戰之兵,即便能湊出一些來,那高俅、童貫之流,那個又懂的用兵、識的大局。不然也不會有聯金攻遼的昏招出現,只可惜我漢家江山黎民又要生靈塗碳了。”
蕭嘉穗是梁朝宗室後人,對周朝皇室本無敬意,因此話也說得入木三分。
“聯金攻遼,蕭先生莫非也認為不可取。”
許貫忠久居河北,對北方戰事甚是上心,他聽到朝廷聯金攻遼的傳聞後,再三推敲總結不妥,但又不敢確定,此時突聞蕭嘉穗所言,突如找到知音,便也不探討朝廷強弱問題,連忙詢問北方戰策。
“此事卻不是在下的強項,我也是聽小官人的分析之後,才完全明白的,只請他說說就是。”
竟然是古浩天的想法,許貫忠心裡怔了一下,卻有些不信,這兩人莫非給他的小官人貼金。
“貫忠可是不信?”
聞煥章看出他的疑惑,繼而說道:
“說來慚愧,當初我與周大俠到此時,也聽了浩天的分析,這才想到這種可能的。去年濟州秋闈,浩天的論邊策曾寫‘金乃稚虎,遼為老狼,周則為圈中田馬,助狼拒虎,或有一線生機,驅虎吞狼,則早晚為虎口之食矣。’,此文濟州士林也有流傳,只是褒貶不一罷了,若要打聽並非難事。”
聞煥章的話,使許貫忠相信了蕭嘉穗方才所言,但他已經為“稚虎、老狼、田馬”的說法所震撼,心中對三國局勢原本存有的一絲困惑,頓時解開。不由的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官人,以及這個與眾不同的莊園重新審視起來,他突地想起蕭嘉穗剛才的霸氣之言,莫非……
“小官人以為,若真有那一天,梁山莊園當如何?”於是許貫忠忐忑的問了一句。
“身為炎黃子孫,皆能讓漢家兒女淪於胡虜鐵蹄之下,我梁山若還有一分力量,我古浩天若尚存一息,決不讓五胡亂華悲劇重演。”
古浩天神情肅穆,擲地有聲。
“小官人若馬踏北疆,蕭嘉穗必附驥尾,”
“聞煥章年紀雖長,但有生之年若能去漠北走一走豈不快哉。”
且說許貫忠聽了三人之言,早已熱血澎湃,他長笑一聲,豪言道:
“這等漢家盛事,千年難遇,怎能少了我許貫忠。”
“得諸位賢能相助,浩天幸甚,梁山幸甚,天下蒼生幸甚。”古浩天說著站了起來,伸出右手,“原與諸位齊心協力,戮力前行。”
“齊心協力,戮力前行。”
聞、蕭、許三人同聲重複著,隨後四支手緊緊的搭在一起。
公元1112年元宵節的晚上,梁山食府裡這四把緊握的手,對梁山事業到底起了什麼作用,無人可以估量。後世史書在描述這一事件時,寫的標題是:
“三英聚首,龍騰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