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子!”
登時叫好聲在周邊連聲響起。卻說邱榮在房子裡頭,對這場爭鬥看得一清二楚,這漢子端的好身手,他不由的暗暗稱讚,便吩咐手下去把那人叫來。
“兄弟好身手,不知如何稱呼,那裡人氏?”邱榮盯著那年青人問道。
“在下狄成,江淮人氏,月前淮水大災,日子過不下去,便帶幾個兄弟想到京東討生活,數日前流落到了此地。”
“你有那些兄弟在此,叫過來於我看看。”
於是那狄成出去了一會,便帶進來了五個人,卻見個個都是精壯的漢子,邱榮逐一問了,果然都是外地口音,心裡也不再生疑,反而暗自歡喜,此狄成比他那個原來的老二強太多了,而且這些人都是外地人,在本地沒有瓜葛,可放心使用,他立即把這六個人收留了下來,作為貼身的護衛。
此後一段時間,狄成憑自己的武力在毒龍幫裡漸漸站穩了腳跟,巴三郎也憑自己的能幹獲得了邱榮的重用,而且後來又斷斷續續招收了一些淮水來的災民,這一幫子淮水的鄉黨漸漸成了毒龍幫裡舉足輕重的力量。
且說狄成和巴三郎等在毒龍幫站住了腳跟,讓古浩天和蕭嘉穗等人大喜,想到濟州佈局基本完成,本想回山而去,正好趙能在阮小七的護送下來到了濟州。在金嶺鎮歷練數月,這趙能看起來又成熟內斂了幾分。他向古浩天等稟報了金嶺鎮的情況。經過數月運作,梁山諸人已經完全控制了吳氏生鐵商行,只是他這一走,朱貴身邊便缺了得用之人,山上要派人過去才是。對此古浩天也早有打算,他準備讓沙三鐵過去,這小子是金嶺鎮人,對當地情況熟悉,自新兵營訓練之後一直在親衛營,進步十分迅速,是一個可塑之才,放到金嶺鎮鍛鍊一些時日後將來可以大用。
當日大夥為趙能接了風,古浩天便找顏俊卿去了。聽濤樓這個“眼”已經活了,若在毒龍幫和府衙再佈下兩子,濟州這盤棋就好下了。
府衙後院,張叔夜一面怒容的坐在那裡,古浩天和顏俊卿見了十分納悶。
“恩師何故這般生氣?”兩人小心的問道。
“鍾通判方才剛剛離去,卻要老夫對那夥匪徒從輕發落,真是豈有此理。”
鍾通判,古浩天立即想到時遷傳回來的訊息,這老小子倒真出來講情了,一般匪徒還好說,那二幫主若是回去,對狄成他們必無好處,他心裡思索了一下,便有了主意。
“恩師,這鐘通判按說也是精通律法之人,怎會為這等惡徒說情,真是令人費解。其實若是一般鬥毆之人,網開一面也沒甚了不起的,但這些亡命惡徒,若就此放了,必定會再次為害,那時再要捉拿就難了,而且對恩師的英名恐怕也會有損啊!”
“哼,浩天莫非以為老夫不知其中利害,明日升堂,全部刺配發往邊遠軍州。”
張叔夜顧慮同僚關係,本也有些動搖,被古浩天一說,頓時下了決心。
心事既去,氣氛便輕鬆起來。顏、古兩人就那日聽濤樓的事情,向恩師施禮賠罪,張叔夜本沒放在心裡,哈哈一笑也就過了。隨後顏俊卿提出自己一個遠親,原本在鄆城縣衙做捕快,後來因家事離開了一段時日,如今想回到衙門做事,請恩師幫忙。張叔夜沉吟了一會,說道明日與何觀察吩咐一下,你自尋他就是。兩人謝過,放下了禮物便告辭出來。
“兩位舉人那裡來?”
剛要出了府衙,兩人突聽得有人呼喚。轉身看去,卻是濟州府的教授時文彬。
“教授也在衙裡。”兩人連忙上前行禮。
對於時文彬古浩天心裡是十分感激了,不說原本就對這個人物十分欽佩,就是此次秋闈他對自己的維護,怎樣感謝都是應該的,只是秋闈之後自己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表達這份謝意。
顏俊卿說了此行的目的,時文彬一聽卻說,何觀察何濤他也相熟,便要帶他們過去。
“恩師說明日才與觀察相商,現在過去恐有不便。”顏俊卿說道。
“大人既已開口,便是無妨。”時文彬不由分說帶著兩人便去了何觀察的公房。
何濤是一個年近四旬的中年人,古浩天想起《水滸傳》裡那個被宋江耍的團團轉,最後被阮家兄弟割了耳朵的 “公安局長”,眼前看來倒真有一些老實相。
這個何觀察一聽是張大人的意思,也沒說什麼,只說明日過來當差就是。顏俊卿連忙謝過,便邀其出來共飲兩杯酒水以表謝意,誰知其再三推脫,只說家裡有事,來日再說。
最後還是時文彬說,何觀察戀家之人,不必強求。兩人只得罷了,於是請了時文彬,一同往聽濤樓而去。
三人一直喝到華燈初上,時文彬已經有一些醉意。古浩天叫了一輛馬車送他,臨別是遞上一個信封,說是一首新作請其指教。
馬車到家,時文彬對這位新晉才子的詩作甚是好奇,他急急的開啟信封,不料裡頭首先滑出的卻是一張銀票,居然還是三千輛的鉅額,他嚇了一跳,酒意頓去。連忙朝信封裡頭看了一下,卻見還有一張紙條,取出一看,只見上頭寫著十六個字:“官場不堪,能屈能伸,不為朝廷,卻為黎民。”
他這是讓我屈身而求上位啊,三千兩銀子便是給我作進身之資。十餘歲的少年,怎麼會有這等深思熟慮,時文彬一時感慨不已,隨後又暗下決心,此生若不能有所作為,豈非被後輩恥笑。
當晚,古浩天對朱富、趙能分別作了交待,狄成和巴三郎身在毒龍幫不便出來,由朱富轉為交待。明確濟州情報處由朱富為負責人,狄成、趙能、巴三郎為副,至此濟州情報網路正式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