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俺所知,洪澤鎮青幫成氣候也只是近四、五年的事,之前都是一些零散的小船幫。四、五年前屈洪控制了一個船幫,並慢慢吞併了其它幾小船幫,後來便成了青幫。這廝陰險狡詐,頗有手段,一直控制著漕糧的運輸,著實賺了不少銀錢。這些年俺們常與他做買賣,倒也相安無事,這次不知為何突下毒手,在下至今一直頗為費解。”
行船之間,費保向眾人說著青幫的事。
“費保兄弟說的不錯,這青幫倒也就在四、五年前成勢的。”上官義附和道。
“那屈洪可有什麼來頭,不然漕糧運輸恁大油水的買賣,他怎麼控制的了。”
古浩天知道像漕運這樣大油水的生意,若無官方背景,必做不長久。
上官義和費保兩人,一齊陷入沉思,過好一會費保突然想起了什麼。
“俺倒想起了一事,那廝有一次到太湖做客,喝多了酒,誇口說自己跟甚麼縣老爺是過命的兄弟,不知真假。”
“依我看,此話定然不假,正好也佐證小官人方才所說。”蕭嘉穗立即斷定此話可信。
“洪澤鎮在淮陰縣轄下,而淮陰縣令,據俺所知卻是近兩年從外地調入,與屈洪這廝應沒甚來去吧。”
上官義想了一下,覺得此事不太可能。
“四、五年前淮陰縣令是誰?”古浩天問道。
“也好像是外地調來的。”上官義回憶一下說道。
“這就怪了。”古浩天心裡也挺納悶的。
“咦,莫非是他。”上官義突然想起一人。
“誰!”幾人一齊看向上官義。
“喬正賢,便是如今盱眙的縣令,五年前他正是淮陰的主薄。”
“便是他無誤了,漕糧發運雖說由發運使管轄,但喬主薄主管錢糧,又為地頭蛇,鄰近幾縣都說的上話,發運使為運輸通暢,往往要借其幾分面子,若再有利益來去,則主薄又有何事不能辦。再說如今又是縣令,又合了縣太爺一說。”
蕭嘉穗深知官場的黑暗,認定屈洪所說的便是喬正賢。
“這又有些不對了,漕糧的轉運地卻在俺們的泗州,那縣令不把那青幫遷來盱眙縣,反而放在洪澤鎮不是徒增費用嗎。”上官義又有一些想不通。
“不然,在淮陰時他非主官,把持漕運別人想不到他頭上去,如今到這邊當主官,漕運卻是外頭人經營,與他又沒甚關係,這便是他過人之處。”
其餘幾人聽了蕭嘉穗分析,也紛紛附和,而古浩天卻想的更多,若是推測成立,那趙莊之事、蕭嘉穗所劫那隻運糧船、還有今日的湖上劫殺事件,是不是有內在的關聯,他深思一會,覺得目前雖無明證,但很有可能,只待去洪澤鎮看了再說。
由於在湖上耽擱了一會,直到午後船兒才到了洪澤鎮。該鎮位於大澤之濱是個名符其實的水陸碼頭,便是這受災期間來往船隻也著實不少。
幾人順著湖濱街道走了一會,上官義指著一處房屋說,那處便是青幫所在。
古浩天順著所指方向看去,正面卻是一個兩層的房子,前頭一個門樓,正中寫著“洪澤船行”,兩邊寫著一幅對聯,上聯寫著“船行五湖無論東西南北”,下聯寫著“貨通九洲不管春夏秋冬”,那門樓之下守著兩個青衣男子,不時的便有一些人進出。
“小官人,現在可要進去?”上官義問道。
“不必,大夥中午至今未食,先找一處酒家用些酒菜。”
古浩天心知已經不能用青幫的船運送災民,反而不急了。
上官義對此地頗熟,領著眾人進了旁邊的一家酒店,選了一個臨湖的雅間,點了一桌湖鮮買了兩瓶好酒,幾人也是餓了,便各自吃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