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進吳縣尉書房的當然是古浩天諸人。
“小官人那大郎不在此處。”時遷認得大郎,卻發現他並不在裡頭。
吳大郎是惡虎幫的幫主,必定是個心狠手毒之輩,若被逃走後患無窮。於是古浩天一把提起縮在地上的二郎,將刀鋒擱在他的脖子上。
“大郎何處去了,老實說來。”
“大郎——大郎——,就前頭——就前頭——剛剛出了門去。”二郎頓時嚇尿,馬上把大郎給買了。
看著一身尿腥味的二郎,古浩天心裡立刻就信了這窩囊廢的話。
“大郎必走不遠,把這兩人捆了,留幾人看著,其餘分頭搜查。”古浩天一聲令下,眾人分頭去了。
“古家小子,你目無朝廷官府,你不得好死。”
身後吳縣尉歇斯底里的聲音傳來,便片刻又沒了聲音,好似被什麼給堵上了。
古浩天帶人搜遍了前面兩進的院子,回頭又會合宋萬和段景住再搜了後頭的兩進院子,都沒有發現大郎的身影。此時已近午夜,宅院裡頭雖然到處燈火,但總不如白天,況且自家宅院那大郎自然知道各個藏身之處。古浩天知道再搜下去也是作用不大,便令宋萬把婦孺關於一處,派人守著,又讓他親自守著吳縣尉父子。讓卞祥派人分守前後門不放一人進出,令段景住領一隊人時時巡邏,分派完畢,便領著卞祥、馬勥和餘下諸人從前院出去。
臥虎莊前門,周雲清把隊伍分成三部分,左、右、中各五十人分三層列隊,守著前門的出口。從戌時中也就是夜裡八時開始便不斷有人出來,但受騎兵營的攻擊又縮了回去,到了戌時末裡頭的人便成群結隊的持著兵器攻了出來。騎兵營的防線便似一個半包圍的堤壩,承受著莊內不斷湧出的洪水般人潮的衝擊。
且說前門不似後院,後院是手無兵器的滅火之人,前門卻是手握兵刃的搏命之人。騎兵營在沒有防守器械的情況下以一已之力,頂住數倍人的攻擊,戰鬥打的異常激烈。
亥時初,騎兵營便開始有了人員傷亡,剛開始阮小七隻是帶人把傷員運到船上給高大夫等人救治,到後來也顧不及送人了,五十餘人直接加入了防守陣形中。
正面陣地是受衝擊最大的地方,而正面的左右兩角卻是三條防線的結合處相對脆弱,周雲清和阮小七一左一右正好守在那兩角上。
一個時辰戰鬥下來,前門的三道防線由最初的厚實,到後來的稀疏,再到後來收縮為兩層防線,前面積屍層層,腳下血流成河,但騎兵營和水兵營的防線始終未後退一步。
“兄弟們,咬牙頂住,我們若是後退一步,眼前的敵人就會四散而去,今晚的一切便毀於一旦。騎兵營是山上最勇猛隊員,你們願意被其他營的兄弟恥笑嗎。”周雲清厲聲喊道。
“水兵營的兄弟們,俺們難道是孬種嗎,今晚我們且與騎兵營的兄弟比比高低,顯顯水兵營的本事。”阮小七自然不甘示弱。
兩位主將奮不顧身,底下的隊員自然勇氣倍增。此時只見正面防線當中,一個隊員為護著旁邊的隊員,自己被迎面而來的一刀劃過右胸,鮮血立時漫出了前胸。
“騎兵營兄弟,你且退後包紮傷口,俺欠你一命,這兒我替你守著。”邊上一個水兵營的隊員感激的說。
“俺騎兵營好漢何時為些許小傷後退一步,且看我的。”只見他握緊長矛,隨著口令向前奮力一刺,前頭又倒下一人,只是胸口的鮮血又滲出幾分。
正當此時,那位水軍隊員為這位騎兵營隊員擋了一刀,自己也被削去了半隻耳朵。
“兄弟你……”
“都是生死兄弟不必再說,半隻耳朵比兄弟那道大口子又算得什麼。”騎兵營隊員話未講完,便被水兵營隊員堵了回去。
“好兄弟,今日且並肩殺敵,若有命回去,俺們一起到那梁山食府大醉一場。”
“好!一言為定。”
防線之中,此類情形到處發生,兩營隊員互相激勵,捨命殺敵。到了亥時中前門防線只剩下薄薄的兩層,危機四起,大壩將潰。周清雲和阮小七也血染滿身,焦慮異常,生怕辜負小官人期望。
便在此時,遠處的黑暗中響起了炸雷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