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於次日上午趕到了十里香,古浩天命其盯緊宋掌櫃的家裡的一舉一動。他感覺到案子若有什麼破綻,肯定還留於古家。然後又吩咐朱貴請朱仝過來喝酒,對於朱仝他不想用設計張文遠的招數,朱仝是個重義、忠厚、機智之人,與其設計於他不如坦誠以待,況且他早想會會這個鄆城縣的豪傑了。
當日傍晚朱仝便依約來到了十里香,古浩天心裡卻暗贊朱貴,未及一年竟在縣城混的不錯,像朱仝這樣的實權人物竟然說請也就請到了。
“在下古浩天,久聞督頭大名,今日冒昧相請,實是唐突了。”古浩天見朱貴引朱仝進來,起身行禮相迎。
“便是玉面孟嘗小官人,竟恁年少。”朱仝當然聽過古浩天的名聲,只是想不到這般年輕。
“江湖人笑談之語,當不得真。”古浩天請其坐下,上了酒菜。
“小官人今日相約,可有甚麼吩咐?”
酒過兩巡,那朱仝終歸憋不住,他自思與古浩天素昧平生,今日突然相邀必有緣故。
“督頭忠義之人,既然見問,在下也就直言了,前日那回春堂的高大夫吃了官司,他娘子求到俺家裡,高大夫於我有救命之恩,自然要設法相報。若那高大夫當真醫人至死,自無話可說,依律處置就是,其中若有不清不楚之處,還望督頭周全,放其一條性命。”
朱仝是鄆城縣的刑事專家,他自然知道這案件的蹊蹺之處。如今古浩天直白相問,讓他左右為難,若推託覺得有違良心,但那吳縣尉又是頂頭上司,他又不想得罪。
“此事非是在下所能左右,如今是那吳縣尉親自審理。”思慮良久他半明不白的說了一句。
“縣衙中莫非就是吳縣尉一手遮天不成?”古浩天又激他一下。
“也不盡然,只是那知縣大人自年後到任,一直不甚理事,若他願意審理,當有不同。”朱仝畢竟忠義之人,終是說出一些內幕。
“當今知縣何人?”古浩天最近都在梁山,倒真不知年後來了什麼縣令。
“名叫徐處仁,傳聞與朝中相公不和貶出京城,故不理政事,日日寡歡。”
“徐處仁!”古浩天愣了一下,這徐處仁是卻他在後世所熟知的北宋末年為數不多的名人之一,其實也是趕巧,《宋史•徐處仁傳》是後世九年制語文文言文習題,他是在輔導侄兒做題時記住了這個人。好像是進士出身,在山東的金鄉縣和青州府做過主官,最高職務曾任過門下侍郎,年紀也比較大了,但是和鄆城縣似乎沒什麼瓜葛。他想了一會,也不較真了,現在可是周朝並不是宋朝,一切變化皆有可能,只是這個人是北宋末年少有的忠臣能臣,既然讓自己遇上了,倒要好好結識結識。
“如何能見得徐知縣?”
“近些日俺倒是見他日日在城東那河邊垂釣。”
“哦。”
古浩天心裡明白,這朱仝已經仁至義盡了。又說請善待高大夫並安排他見一次面,朱仝一口應下。接下來兩人再不提官司之事,歡飲一場。
鄆城縣衙牢房,古浩天扮著藥房夥計,提著食盒進入腥臭陰暗的監舍,幾日不見高大夫消瘦許多,似乎變了一個人。
“小 ……”高大夫突見古浩天進來,脫口就要撥出小官人三字,卻被古浩天眼神制止。
“小的奉娘子之命為阿郎送些酒菜。”在高大夫驚愕的神情中,古浩天把酒菜一一擺好。
“小官人如何到此?”高大夫藉著喝酒輕問。
“你這官司似是牽連了吳縣尉和宋押司,有些棘手,那方子確不會死人?”古浩天也不廢話,直奔主題。